太子重视景王,自然也来了小姐的及笄宴。
宴会上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老爷不知道跟太子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就看见太子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等太子发话。
太子缓缓开口:“孤最近听说了一首诗,此诗面上吟诵山川之景,其实指责孤昏庸无度,早该让贤,不知道各位可有所耳闻?”
此话一出,陈棠儿脸都白了,腿脚也有些发软。
太子站起来,走了几步:“各位大人没有听说倒是无妨,但我听说相国公对此事很是清楚!陈国彦!你可知罪!”
相国公脸上血色全无,颤颤巍巍跪倒在地:“太子殿下,老臣不知啊!”
太子却笑了:“你不知?那令千金一定知晓了。”
陈棠儿跪都跪不住,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回禀太子殿下,臣女也不知。”
太子扬了扬头,两个随行侍女立马冲上前,对着衬托陈棠儿一顿搜身。
陈棠儿苦苦挣扎着:“爹!救我!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就搜女儿的身,传出去女儿还怎么嫁人!”
但相国公就当没听见似的。
陈棠儿是很好,才貌双全,以后若能嫁个好人家,也可庇佑族人,但眼下相国公也不敢搭上一家子性命来当众反驳太子。
侍女们下手很狠,三两下就搜了个遍,甚至还扯坏了陈棠儿的衣裙,露出白皙的皮肤来。
陈棠儿哪受过如此大辱,当场痛哭不止。
但哭归哭,侍女还是在她内衣里面翻到了那首诗,呈送给了太子。
太子随意瞥了一眼,就把诗叠进了袖口:“陈棠儿,你竟敢公然非议孤!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随行的侍卫上来就要抓陈棠儿,千钧一发之际,陈棠儿突然挥舞着双手:“殿下!殿下!这首诗并不是我写的,而是……而是我的心上人所写,臣女为了保护心上人不得不认下罪来!但臣女根本没有看过那首诗啊!”
“哦?”太子饶有兴趣的笑了。
只见陈棠儿手指一挥:“写诗人就是景王府大少爷!赵家大郎,殿下明查!”
大哥一听这话,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陈棠儿不依不饶:“殿下!臣女敢拿清白名誉发誓,就是赵家大郎写了这首诗!此人居心可以想见!”
陈棠儿索性破罐子破摔,跪着上前抓住太子的袍子:“殿下可要为臣女做主,赵家大郎不仅目无尊卑,好多次强迫臣女与他……臣女实在难以忍受,唯有以死明志!”
说完就要往树上撞。
但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人拦住她,就连相国公也只是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陈棠儿有些尴尬,在树前停了下来,理直气壮:“要死也得看赵大郎被斩首之后我再死!”
太子看了大哥一眼,轻微的点了点头。
大哥随之会心一笑。
等等,怎么好像他们联手设的局,等着陈棠儿钻进去呢?
大哥靠近陈棠儿:“陈小姐为何执意说那首诗是我写的呢?刚刚殿下手中的诗明显不是在下的字迹。”
陈棠儿不甘示弱:“你一向谨慎,字迹当然不是你的!但你亲口跟我说过那首诗的涵义,说孤松指的是殿下后背无人支撑,无法继承大统!”
“我的女儿啊!”相国公哀嚎一声。
周围更安静了。
陈棠儿还有些不解,直到大哥继续开口:“刚刚陈小姐明明说根本没有读过这首诗,怎么对其中含义这么清楚?还公然蔑视殿下,我看小姐对这首诗了解的很。”
陈棠儿脸色更加苍白,跌倒在地,求助般的眼神看想自己的父亲。
但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却闭上了眼睛。
大哥跟太子对视一眼,继续说道。
“殿下英明神武,早就查到了写诗人的真面目,曾是七皇子的幕僚李焱,不知陈小姐可认识?”
陈棠儿紧闭着双眼抗拒着:“不……我……我不认识……”
大哥点点头:“想来陈小姐贵为相国千金,自然不会认识这人,那便更好了,殿下已经抓到了李焱,将其五马分尸,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话音未落,刚刚还瘫倒在地的陈棠儿猛然站了起来,试图要去挠大哥的脸,我赶紧跳出去咬住了她的衣裙。
陈棠儿面目狰狞:“不可能!李郎被我藏在闺阁之中,怎么可能被五马分尸!”
刚说完,连她自己都懊悔自己的蠢笨。
未出阁的女子把陌生男人藏在闺阁之中,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败坏名声了——但陈棠儿并不很在意自己的名声,毕竟李焱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娶她。
但现在……竟然一时上头说出来李焱真正的下落……
他们会怎么处置李焱?会杀了他吗?
陈棠儿不敢多想,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相国公急忙拉住女儿,朝着太子磕了三个头:“殿下请恕罪,小女一时被蒙蔽才犯下如此大过,求殿下饶小女一命!”
太子温和的笑了笑:“当然,孤不是迁怒于旁人之人,只是……”
“只是相国大人年事已高,不如早日回乡养老吧,以免再有不测,以来杀身之祸。”
相国公变了脸色,拉着陈棠儿一个劲儿给太子磕头。
陈棠儿已经有些癫狂了,神情木然。
就在相国公拉着她即将离开的时候,陈棠儿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吼一声。
“赵家大郎!你为何要致李焱于死地?你是景王府长子,犯了错根本不会有任何惩罚,但李焱会死的。”
大哥有些无语的看着陈棠儿:“所以呢?此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棠儿还当中撒泼,被相国公拽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