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到了衙门,捕快狠狠将我踹得跪下。
大理寺的郭少卿是和我在侯府私塾一起念过书的,听到我杀了人后,愣了好久才问我,“李莹莹,你真的杀了人?”
我点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他眉心皱得更深了,盯着我很久都没有说话。
以前在私塾念书时,我的脾气是最温和柔顺的,哪怕是被旁人欺负了,也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他实在没法将我和杀人这事联系在一块。
他的唇动了动,还没问出声,竟传来了侯府的传召,小侯爷被大夫用人参吊着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我。
没人敢让一个杀人魔和小侯爷见面,十几个捕快一起押送我进了侯府。
屋里静悄悄的,丫鬟捧着血盆进进出出,而躺在床上的齐成全身包满纱布,只剩下一张嘴能动,用什么灵丹妙药也活不成了。
他死死瞪着我,带着滔天恨意,居然说:“将她的绳子松开。”
那些捕快差点惊掉了下巴,满眼谨慎地盯着我,生怕我这个杀人魔再做什么恶事。
绳子松开后,齐成费力伸手,想要拉住我,声音满怀情意,“莹莹,你一定有苦衷的,我相信的,你救救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
屋内一静,捕快都不免感叹小侯爷果然是个情根深种的妻奴,被伤得这样了,居然连一丝抱怨都没有。
我神色如常,慢悠悠地坐在他身侧,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齐成,我又不是神医,哪有办法救你呢?”
他眼睛一点点冷下来,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力道极大。
又在一屋人震惊的目光中,咬了下去。
锋利的牙口瞬间戳破白嫩肌肤,一股甘甜的铁锈味弥漫在屋中。
手臂血肉模糊,几乎咬到骨头处。
可他吸了会血,什么也没发生,愣愣地跌坐在床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我笑出了声,眼中含泪地靠近他,一字一句道:“齐成,你死定了。”
手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迅速愈合。
他疯了似地,抬手直接甩了我一巴掌,恶狠狠咒骂着,“贱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躺在地上,眼眶通红,“齐成,你不会还妄想我能救你的命吧!
现在你就算吃我的肉,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齐成伤口的血淌到了被褥上,看着满床的红,他终于慌了,崩溃大喊着,“不要!
我还不想死啊!
李莹莹,我对你这么好,你救救我啊!”
我擦干眼泪,扶着桌角一点点走向齐成,“你娶我,只是想要得到我的身体,好将我锁在你身边,永远也跑不了,什么宠爱妻奴全都是你对外的借口!”
他不肯接受现实,捂住脑袋尖叫几声,晕死过去了。
守在门外的大夫连忙为他疗伤,我们一行人被赶了出去。
十几个捕快不再像让方才一样防着我了,有人大着胆子问我,“李莹莹,小侯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血能救人?”
他咽咽唾沫,贪恋地看着我。
我淡淡瞥他一眼,冷笑着,“有用的话,齐成还会晕倒吗?”
他们不说话了,讪笑着将我送回牢房。
齐家是京中时数一数二的名门,小侯爷却被一个女人砍得半死,很快就惊动了皇上。
他在朝中大怒,让郭少卿一定将这事查清楚了,绝不能放过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牢房又冷又黑,我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溃散,朦胧间被人又拖到了衙门处。
“李莹莹!
我要杀了你!”
听到了道熟悉的声音,我费力睁开了眼,是齐成的母亲,她双眼通红,不顾捕快的阻拦,伸出尖锐的指甲便要挠我。
可能是知道自己躲不过,我几乎没有挣扎,白嫩的皮肤上多了一条条可怖的血痕。
郭少卿吓了一跳,“侯夫人!
您快松手!
这是在大理寺!”
他好说歹说才将侯夫人带下去。
我虚弱地吐着气,身体里的血好像流失得更快了。
“李莹莹,你还不快点将事情交代清楚!
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了李家夫妇,还要对你的未婚夫动手!”
郭少卿停顿了下,试探着放低了声音,“只有你将真相说出来,事情才能有转机。”
“真相……”我不自觉喃喃着。
“你和她费什么话!”
侯夫人忍不住了,“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畜生!
不仅勾引了我儿子,还想爬上侯爷的床,就应该直接让人凌迟处死!”
她咬着后槽牙,带着浓浓恨意,“是我亲眼所见,她光着身子从侯爷的房间里走出来,如果不是齐成喜欢,我怎么可能容得下这种浪蹄子!”
郭少卿瞪大眼睛看我,“李莹莹,这是真的吗?”
我抬头,明显感受到他们目中的厌恶和嫌弃,嘴角不自觉扩大,满脸沾血地大笑,“郭大人,我可以说出一切真相,只是我要再见小侯爷一面,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