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序有些烦躁的骂了一声,一脚踢飞了团子。
“孟淮序你疯了吗!”
我摸索着上前抱起团子,揉着它受伤的脚。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什么样子,正头娘子,你配吗?”
“江姑娘可是当朝江太傅的养女,江太傅没有亲女儿,只有她一个女儿,无比尊贵。”
孟淮序拉起江盈月的手。
“你看看孟姑娘的手,白玉柔荑,润如羊脂,你再看看你的,你拿什么和她比?”
孟淮序嫌恶的目光像一道尖锐的利刃,投射到我因常年劳作粗糙的双手上。
我看不见,可我听出了他言语中的鄙夷。
还记得从前,孟淮序还未高中之时.
我每日辛苦劳作,替别人浆洗衣服干些苦力赚钱,只为供他念书。
他也曾心疼的拉着我粗糙而布满冻疮的手,满眼含泪的在我手心写下安慰的话语。
“叶子,委屈你了。”
“江姑娘身份尊贵,我不能委屈她,所以叶子,你只能为妾。”
孟淮序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江姑娘找人医治我的嗓子,才让我能开口说话。”
“若不是她,我也不能有如今地位。”
“她是我的贵人,我此生非她不娶。”
江盈月脸颊绯红,羞涩的将头埋在孟淮序的肩头。
孟淮序看着江盈月,似乎忽然情动,竟然轻轻吻上了江盈月的额头。
周围的同僚开始起哄,簇拥着他们,仿佛他们才是这个家的男女主人。
耳边的喧嚣与眼前的冷寂使我陷入无边困境。
我恍然想起十三岁中秋那天,孟淮序用他抄了几日书的银钱买了一些瓜果酒肉,祭了天地。
又强行拉着我跪到院子里,以月神为见证,与我拜了天地。
那时候我也是这般害羞,他却盯着我,摸着我的脸颊,夸我可爱。
拜完天地,他掏出一个成色极好的镯子,郑重其事的戴我的手上。
“叶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让我给我未来的妻子。”
他在我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你拿着,我孟淮序高中之日,你及笄之时,必定为你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无父无母,往后我便是你唯一的亲人,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年少的承诺让我一坚持就是六年,从我十岁到十六岁,无一日停歇。
而如今,他端坐高堂,眼中早没了往日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