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的生日,只是一个让宁韵淇玩乐的理由。
“宝宝,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想去滑雪场还是去坐摩天轮?
晚上我约了空中餐厅。”
宁韵淇只管享受,不问理由。
但我给她的理由太多。
一年300天我都给她准备惊喜,庆祝节日的欢乐对她来说就是普通的日常。
而在300个理由里,我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模糊、太不值得记住了。
直到凌晨,时针已经转向新的一天。
宁韵淇姗姗来迟地发来道歉信息。
愧疚地说找工作太忙,忘记了我的生日。
她叫了八寸蛋糕的外卖,又主动说:“你明天请假,我们去环球影城吧!
那可是我们大学时候的回忆。”
我丢掉收到的蛋糕外卖,假装落寞地告诉宁韵淇:“上次得罪了那个女客户,领导不让我干了。
最近我也在找新的工作。”
宁韵淇脱口而出:“那你不去香港了?”
意识到说错话,她又立刻拉低语气:“对不起老公,都是因为我误会了你们,才害你丢了工作。”
她又提醒我记得明天去看电影。
我冷着脸,定下了去香港的机票,开始跟那边的公司办入职。
电影是宁韵淇选的,科幻片。
她说是记得我大学进了科幻社团。
可我分明是为了陪她才进的。
她一向是个科幻迷,看电影时却神色不耐,一直盯着手机打字。
我用余光瞟过去,发现她在和丁宇程商量买哪趟去澳洲的机票。
原来根本没放弃。
除却买票的正事,还掺杂着她说“陪他好无聊,想你了老公”。
丁宇程:等会给你打电话,你就走。
这些天,看似宁韵淇一直陪在我身边,所有时间花给我。
心却从来没留下。
过了会,宁韵淇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的,跟我解释说要去面试了。
我心知肚明,理解地点点头。
临走时,宁韵淇突然反胃地干呕。
我关切地问要不要带她去医院。
她却故作倔强说要去面试,来不及。
宁韵淇走后,没有再联系过我。
似乎断定我不会去香港,也不会再跟她提离婚。
于是她的耐心到头。
不过3天后,我就要去香港了。
走之前,爸妈叫我回了趟家,说哥哥有事要宣布。
宁韵淇是跟哥哥一起来的。
她显得惴惴不安,不敢看我。
我没理睬,反正我也要走了。
饭桌上,丁宇程炫耀似的拿出一张报告单给我看:是一张孕检单,一个多月了。
但婚后,宁韵淇从没跟我同过房。
“我希望你们离婚,韵淇怀了我的孩子。”
我妈很开心,说:“你们两个孩子高中时候就有感情,再续前缘也是佳话!”
我爸喜笑颜开,催我一会儿就去跟宁韵淇办离婚。
我初高中都是封闭住校,没想到在我没回家的时候,哥哥就已经带宁韵淇见过家长。
我一直知道爸妈偏心丁宇程。
我不允许出国,毕业后家里从没补贴过我一分钱,婚房也是我自己买。
因为家里没钱。
所有的钱都用在了高中毕业就出国的哥哥身上。
他在澳洲留学,还买了一套别墅。
可没想到直到我结婚,爸妈也从没跟我说过一句宁韵淇和丁宇程以前的事。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支持他们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感情,迫不及待要把我踢出局。
原来都不把我当回事。
我自嘲一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欣然点头。
看向不安的宁韵淇。
“嫂子,签吧。”
宁韵淇却反而震惊,高声质问我:“书扬,你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
你不在意我了吗?
我们的婚姻那么不容易!”
出轨、欺骗,双重的背叛和轻视让宁韵淇这时倒打一耙的话听起来,异常的可笑。
做错事、毁坏和终结婚姻的难道是我吗?
我寒声重复:“签吧。”
不待宁韵淇再说话,丁宇程牵紧她的手,将那条有他高中校服纽扣的手链又戴了回去。
我心沉落,宁韵淇果然没舍得扔。
丁宇程故意抬高她的手腕,挑衅地看向我:“以后不用再逗这个可怜虫了,多委屈你。”
新仇旧恨堵塞在心,我难以忍耐。
冲过去猛地给了丁宇程一拳,揍向他的鼻梁。
丁宇程踉跄后退,鼻子里的血瞬间流了出来,溢流了我满手,还停不下来。
我又连着几拳打在他身上。
爸妈见状,冲上来拉开我们。
宁韵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丁书扬,你在干什么!
你这个精神病,怎么能打人呢!”
她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后,急忙冲过去扶住丁宇程。
看到丁宇程挂彩,我妈立刻尖声叫起来:“你这个野蛮人,快给你哥道歉!”
爸爸一边叫车,一边指着我大骂:“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给我滚!
比不上你哥一根头发的废物!”
丁宇程捂着鼻子,满脸是血地扯出笑容,添油加醋说:“弟弟,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不就是跟你老婆生了个孩子吗?”
宁韵淇怒火中烧地推开我,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她快速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字,将协议甩给我。
“丁书扬,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没种的男人。
除了窝里横你还会什么?
我真后悔跟你结婚,你是我一辈子的污点!”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他们让我“滚”的声音。
分明是决裂的风雨,我却无比安定。
仿佛被悬空了30年终于脚踏实地。
无尽的黑暗已经结束了。
我握好离婚协议走出家门,准备离开北京,迎接独属于我的新生活。
来到香港的分公司后,许姐对我照料很多。
她给了我一个部门经理的位置,让我先带出业务,业绩达到后年末就可以给我升职。
没有人过问我的私生活,同事们都为项目和业绩共同努力。
我们拿下一个又一个单子,周周都在开庆功宴。
在事业上,我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成就感。
我不再把时间花在别的事情上,离开宁韵淇对我来说毫无坏处。
同事都叫我“未来的丁副总”,祝贺我即将升职。
我离开北京一周多,宁韵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不见。
她不停地给我发信息、打电话。
宁韵淇说去我的原公司问了,我根本没有离职。
我全部没有回应。
拉黑了她跟我所有的联系账号。
宁韵淇开始疯狂地找我。
可恋爱7年,她不认识我的任何朋友。
原公司的同事知道她的德行,全都不带搭理她。
宁韵淇只好去我们大学同学群里,求别人给我带话。
不断有人找我,说“你的女神朝你低头哦,丁舔狗不要不识好歹你真是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了,驭妻有道啊”。
我不堪其扰。
这些话就像是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
宣告我曾经为了这个渣女,有多么放弃自我,在别人眼里又是如何卑微低贱。
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官宣已经跟宁韵淇分手,请所有人不必在意。
又在大学同学群里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