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尼古丁又回到了他的生活里。
他没有接过我递过去的外套,于是外套落到了地上,沾染了大片尘埃。
我们立在原地,静静僵持着。
谢安舟终是带着些无奈揉了揉眉心:“星河,不要再闹了。”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再让我和叔叔阿姨操太多的心了。”
我耸着肩:“谢安舟,你现在又是以怎样的立场来管我的嫌事。”
他固执的盯着我瓷白的肌肤,眉头越皱越紧。
“以一个邻居的身份吗?”
我嗤笑着:“我们都不是小孩了,你说对吗,安舟哥哥。”
熟悉的称呼让他宛如看小孩一般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转身离开:“如你所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谢安舟了解我,他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们只做陌路人就好。
我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仍黏着在我的背影上,像一个长辈看着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女那样无奈又不解。
随后宾利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他离开了。
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谢安舟将目光从我的背影上收回后烦躁的蹙了蹙眉。
他应该高兴的,他本应该高兴的。
车内被尼古丁的刺鼻味道充斥着,驾驶座的司机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后座的男人。
却被那双沉郁的双目惊得敛下眼。
谢安舟打开手机,解开极简的锁屏后桌面上露出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来。
那是十八岁的我,第一次踩上高跟鞋穿上小礼服,家里请来的化妆师细致的描过我的五官,整个人像欲要绽放的牡丹,娇艳又羞怯。
那个时候我和谢安舟的关系已经有些僵硬了,但终归还是亲近的。
我要他做我成人礼的男伴,他便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了我身旁。
“谢安舟,我已经成年了,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表白是认真的了吧?”
他挪开目光:“别再瞎闹。”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拒绝,我已经习惯了,但终究还是不甘心,撇了撇嘴趁他不注意偷偷把他的手机桌面换成了我的照片。
谢安舟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换一个桌面于我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照片里刚刚成年的少女面若桃李,是他那日亲手记录下来的我。
车型流畅的宾利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行驶着,没有丝毫停留。
谢安舟终于把一整盒香烟燃尽了,点开设置换掉了这张他用了快六年的桌面壁纸。
任性的小姑娘都开始学着懂事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至于那一点点遗憾,迟早也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他从不后悔,在这件事上也是。
谢安舟不能否认他曾经对许星河有过不一样的感情。
但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强大到再没有谁可以随意插手他的人生。
包括他独断专行的父亲。
几乎在刚掌权的前几年,他就肃清了谢老董事长留下的所有过去,压抑的童年不堪的家庭和按部就班的人生,都已成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