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欣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夺嫡?你可真敢想,那种高端局,是谁都能玩的吗?”
晏守诚嘿嘿笑了起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晚饭时,晏守诚大展身手,几道硬菜上桌,冷欣然配着米饭,连吃了两碗西红柿炖牛腩。这几天调理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慢慢适应,可以开始的大补了。脸上气色明显好了不少,该长肉的地方也悄悄圆润起来。
次日天还蒙蒙亮,冷欣然就催着晏守诚起床。吃过早饭,她又催他去县里。
“县里太远了,光靠两条腿,要走一个时辰呢。”晏守诚有些犹豫。
“乘着现在凉快,快去快回。”冷欣然坚持道。
晏守诚无奈,只得应下。等他终于看到城门时,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人来人往,乍看之下倒看不出什么要乱的征兆。但许多店铺门可罗雀,就粮铺门口,挤满了人。
“荞麦都三十文一斤了......”有人惊呼。
“多少?三十文?昨日不才二十吗?”另一人不敢置信地问。
人群中有人翻着白眼鄙夷道:“前天才十文呢!”
“他娘的,一天一个价,还让不让人吃上饭了?”有人骂道。
也有老实人小心翼翼地问:“那豆子呢?”
一个热心的汉子语重心长道:“豆子二十文,麦子五十文。手里还有银子就赶紧囤点吧,别再抻着了。你看看这天,能有雨吗?不下雨,地里一颗东西都看不到,你现在囤点粮食,下半年吃什么?”
“哎呦,这么贵,咋买得起啊?”那人拍着大腿,哭丧着脸。
晏守诚听了一阵,装作憨厚地问:“既然都吃不饱饭了,咋不赶紧启程逃荒去呢?”
周围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议论。
“逃荒?你说笑呢,你以为逃荒有用?”
“就是,再说逃荒往哪儿逃?咱这附近十几个府州都闹灾,去哪不一样挨饿?还不如原地待着,等下了雨,也就有活路了。”
“对,与其在家饿死,也不死路上,一个孤魂野鬼,死在外面,那不更惨?”
晏守诚抿了抿唇,“不至于吧?”
当即就有人哀叹道:“逃荒,十逃九死啊,这还不可怕?不是山穷水尽,谁愿意去逃荒啊,那都是拿命在赌。”
晏守诚听着这些话,心中越发不安。他悄悄离开人群,往城外走去。
夕阳西下,晏守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冷欣然正在院子里忙活,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
“怎么样?”她急切地问道。
晏守诚摇摇头,脸色凝重,“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
冷欣然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心中都明白,艰难的抉择就在眼前。
这日,晏守诚驻足于典宝阁门前。他抬眸扫视片刻,便迈步而入。
店内,伙计正漫不经心地擦拭柜台。听闻脚步声,抬头一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来干什么的?”伙计语气生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晏守诚并未在意对方的态度,只是平静地问道:“这里是否收当各类物品?”
伙计撇了撇嘴,“你当我们是收破烂的?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撵人的手势。
晏守诚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你怎知我身无长物?你们做生意,就这般待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
伙计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一时语塞。“你...你...”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从内堂踱步而出。他身着绸缎长衫,面容沉稳,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怎么回事?”中年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年轻人。
伙计连忙弯腰解释,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崔东家,这人说要来当东西,小的就...”
崔东家抬手制止,转向晏守诚说道:“是小店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晏守诚微微颔首,“无妨,都是误会罢了。”
崔东家愈发好奇,眼前这人虽衣着寒酸,举止却不凡。“不知这位客官想当何物?”
晏守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劳烦掌柜过目,看值几何。”
崔东家接过,虽心存疑虑,却也不敢怠慢。当他层层拆开包裹,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惊诧。
“珍珠?”伙计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失态,赶忙噤声。
崔东家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物品重新包好。他热情地将晏守诚请入雅间,态度已然判若两人。伙计也识趣地端茶倒水,殷勤备至。
晏守诚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雅间内,崔东家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珍珠。
崔东家心思急转,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开价。“客官想要多少银两?”他试探着问道。
晏守诚笑得憨厚,“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买卖总要双方都满意才行。不如掌柜先开个价,若合适便成交,若不合适再商议。”
崔东家沉吟片刻,伸出两个手指。
晏守诚眨了眨眼,“两千两?”
崔东家被这天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小店的意思是二百两。”
晏守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并未接话。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最终,崔东家按捺不住,主动打破沉默。“若客官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那就再商量吧,还能加多少?”晏守诚爽快地应道。
崔东家犹豫道:“五十两?”
见晏守诚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崔东家咬咬牙道:“三百两,实在不能再多了。”
晏守诚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暗自思忖,觉得这个价格已经不错,再多反而可能引起怀疑。
他装作无奈的样子,叹息道:“也罢,就三百两吧。这珍珠可是...”话未说完,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崔东家听罢,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若有难处,不妨说说,兴许小店能帮上忙。”
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摇头道:“不必了,三百两便三百两吧。”
交易完成,晏守诚要了大部分银票,只留少量白银。离开典宝阁后,他找了个僻静处,小心翼翼地打量手中的银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