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过程还算顺利。
和许稚把所有话说开后,她也终于明白这段感情没有办法再挽回,履行了她曾经的承诺。
从民政局出来,看她的样子是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提前离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回去以后,我将母亲那个案件所有的证据和资料重新整理出来,一些已经找不到的就重新取证,誓要帮她洗刷冤屈。
就当我准备提起诉讼时,却听说母亲的案件重启了。
而律师,正是许稚。
她不愧是金牌律师,这种类型的案子对于她来说不在话下,几个问题就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可我坐在席位上,一点都笑不出来。
母亲本来也可以在她的帮助下被宣判无罪,继续安享晚年生活的。
但却因为误判,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她最厌恶的冬天。
她想看的花,永远也看不到了。
……几乎毫无悬念的,许稚胜诉了,除了被告的赔偿,还额外帮我申请了很大一笔理赔款。
我从这些钱里出了一部分,按市场价给她转了过去,不想刚出法庭就被她一把拉住:钱我给你转回去了!
我不要钱,打这个官司……只是想为妈赔罪。
我瞥过她一眼,强行把钱又打过去:你也不用多想,给你钱只是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其他的关联。
至于你现在才打赢这个官司,也不要指望我会感谢你。
因为你本来就接了我们的委托,这是你的分内职责。
许稚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绝情,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才点头“嗯”了声:我知道……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想减轻一点我自己心里的负担,我……许律师没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现在的许稚是一反常态的卑微,但我没有耐心继续了解她的心路历程,于是强硬打断她的话,抬步离开。
我看出她几次想叫住我,却不敢再上前,最后只能怔怔看着我的背影越走越远。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从此以后素昧平生,互不相识。
所有事情尘埃落地以后,我辞职选择奔向了更有发展的城市,在当地扎了根。
听共同朋友说,许稚后续的发展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一无所有。
她离开我以后就想和韩胜宇一刀两断,但对方一直是一个靠她养着的蛀虫,软磨硬泡赖在她家不肯走。
后来见许稚实在态度强硬,就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把她和我结婚还出轨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可怜许稚钱被韩胜宇骗走了多半,工作也没有了着落,成了一个走到哪都要被戳脊梁骨的女人。
她一时气不过找到韩胜宇算账,结果一时失手将人推下楼梯,导致对方全身瘫痪,她自己也被判了刑。
似乎是罪有应得的结局,但我听后不知该唏嘘还是快意。
没想到做律师的人,自己最后反倒成了犯人。
多年以后,我重新踏上故土,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园找母亲的墓碑。
结果看到碑前摆了一束新鲜花束。
是她最喜欢的百合,没有落署名。
看样子,正是刚刚与我擦肩而过的女人。
我们都互相认出了对方,可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互相交错在了茫茫人海。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我想,再也不见,这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