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听着医生重复地问我。
现在保胎还是能留下孩子的,你确定要打掉吗?
最后一滴泪水划过我的脸颊。
确定。
在周谨言对我动手的那一刻,他就不应该存在了。
出院回家时,周谨言和沈晚言正坐在沙发上。
怎么现在才回来?
周谨言质问着我,全然忘记了之前是怎么对我的。
我扫了眼他们,在我看过去的那一瞬。
沈晚言立马挽住了周谨言的手,身子往后缩着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周谨言紧紧地搂着她:婚纱照是我的主意,和晚言没有关系。
我都还没有开口,周谨言就已经护着沈晚言了。
仿佛我是那洪水猛兽,只一眼就能吃了她。
我没有回答,他却难得的解释了起来。
之前有个好友,是做摄影师的,他央着我和晚言拍一张给他们做广告,就这么留了下来。
多牵强的解释。
见我还是没说话,周谨言的眉头紧锁。
我都和你解释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就是一张婚纱照,你还想怎么样!
是啊,只是一张婚纱照,可我跟他结婚数年,别说婚纱照,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我平静地说着:既然如此,那就把婚纱照扔了。
听到这话,周谨言脸上有浮现了怒气,仿佛我的要求太过过分。
正想发火,沈晚言从他身后探头出来说道。
羡予,我理解你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没有朋友的感受。
这个婚纱照你看着虽然会难受,但是它是属于我和谨言共同的回忆啊,就当我求求你,不要扔好不好?
她的语气委屈,仿佛受委屈的人是她一般。
周谨言闻声面色有些许变化,但是只是跟着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出声阻拦。
多么可笑的话。
望着放在桌上的婚纱照,我二话没说拿起来直接摔在了地上。
镜框破碎在地上,沈晚言却趁着我抬脚准备踩照片的功夫。
迅速蹲下身子,做捡照片的动作。
我就这么踩在了沈晚言的手上。
啊——江羡予!
周谨言一把推开我,心疼地扶起沈晚言。
晚言,你没事吧。
他满心满眼里只有沈晚言,全然没有发现撞到桌角的我跌倒在了地上。
手碰到玻璃渣上,血流了一地。
我没事。
沈晚言垂眸扫向我,眼神里全是挑衅。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也不会吵架了。
她挣扎着又望向周谨言:谨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羡予,我以后会和你保持距离的。
看着窝在周谨言怀里的沈晚言,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保持什么距离?
勾肩搭背的距离吗?
我从地上爬起来,任由血水滴在地上。
周谨言瞧见我手的那一刻,面上有片刻的动容。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
如果你知道保持距离的话,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我家了,也不会什么伤都没有,窝在别人老公怀里要安慰。
听到这话,沈晚言脸上一僵,随后又扮上了委屈。
我……你说的对,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现在就走!
沈晚言才刚转身,周谨言就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羡予,你不要太过分了!
周谨言这句话是对着我吼出来的。
我和晚言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来胡乱揣测我们!
他伸手指着门:这是我家,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要滚的人是你!
听着他的话,我闭眼强忍住要落下的眼泪。
过去的种种如走马灯似在我眼前浮现。
当年周谨言单膝跪地朝我求婚时。
我问他。
让我嫁给你也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他说:我会给你一个家。
我自幼在孤儿院长大。
望着满城的万家灯火,我比谁都渴望拥有一个家。
而如今,那个说要给我一个家的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我滚出这个家。
我深呼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周谨言,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