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至于帮闲,那可真就什么都没了。由铁牛抱着大捆衣物,两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回到了王家巷巷口的军巡铺。没一会儿功夫,得了王土旺信儿的泼皮们也聚到了军巡铺,两边一碰头,拢共七八个混账玩意儿聚在了军巡铺的前院里,而咱们土哥,像模像样的背着手,站在堂前的台阶上。下面,泼皮们瞅王土旺身着深蓝束腰长袍,腰挎三尺朴刀,马屁顿时像不要钱似的冲上高台。“土哥,您这一身当真帅啊!”“俺们土哥当然帅,衣服帅刀更帅,人最帅!”“土哥高升了,莫忘了俺们这群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这些人整日遛街窜巷,哪里不知道王土旺混了个押捕职位!这会子装惊讶,无非就是想捧个臭脚。王土旺老混混了,这些瘪三捧高踩低的鬼蜮伎俩他能不知道,总之随便吹,某全当放屁。泼皮们本就没读过...
《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至于帮闲,那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由铁牛抱着大捆衣物,两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回到了王家巷巷口的军巡铺。
没一会儿功夫,得了王土旺信儿的泼皮们也聚到了军巡铺,
两边一碰头,拢共七八个混账玩意儿聚在了军巡铺的前院里,而咱们土哥,像模像样的背着手,站在堂前的台阶上。
下面,泼皮们瞅王土旺身着深蓝束腰长袍,腰挎三尺朴刀,马屁顿时像不要钱似的冲上高台。
“土哥,您这一身当真帅啊!”
“俺们土哥当然帅,衣服帅刀更帅,人最帅!”
“土哥高升了,莫忘了俺们这群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这些人整日遛街窜巷,哪里不知道王土旺混了个押捕职位!这会子装惊讶,无非就是想捧个臭脚。
王土旺老混混了,这些瘪三捧高踩低的鬼蜮伎俩他能不知道,总之随便吹,某全当放屁。
泼皮们本就没读过书,变着花的拍了两句马屁也就没词儿了,见众人安静下来,王土旺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都是自家兄弟,废话就不多说了!某得了押捕,手底下缺四名捕快,一些帮闲,现在某点名,叫到名字的上来领捕快服,没叫到名字的,一律充帮闲。”
王土旺压根没甚皿煮精神,主打的就是个一言堂。
“瘦猴!”
“来了来了~”瘦猴倒三角的小眼里满是欢喜,被身旁壮汉嫉妒的撞了下也顾不上了,绕开壮汉,一溜小跑窜到王土旺近前。
“领了衣服,好好于某做事!”
“瘦猴晓得,哥哥放心罢!”
挥挥手,瘦猴欢喜的从一旁铁牛手上领了衣服,王土旺继续叫号。
“王二!”
“俺在!”
站在最前方的王二喜笑颜开,迈着大步走到铁牛面前,对着这位比自己足足高两头的黑脸壮汉,讨好的笑了笑。
铁牛也不墨迹,扯出一套衣服丢给他,让他一旁耳房换衣服去。
高台上,王土旺继续叫号,没多大会儿功夫,瘦猴、王二、狗蛋、石板儿四人换了捕快服,背着齐眉棍,站在了王土旺身前。
“加上铁牛,尔等五人以后便是某王家巷军巡铺捕快,以后好生做事,莫忘了本分,晓得否!”
“晓得了~”
“哥哥放心。”
“遵命大人。”
乱七八糟的回应声响起,王土旺也不在意,挥手让几人退下,刚准备对没选上的帮闲们说些什么,就听下方有人嚷了起来。
“土哥,俺不服,王二、石板儿、狗蛋也就罢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俺们心里自然是敬着的!可为何瘦猴这孙子也能顶在俺们前面!”
对于这等瘪三,土哥岂会惯着,大刀眉一竖,破口便骂。
“你个鸟厮站到前头来,让某瞅瞅你脸多大!”
这一开口,经年累月的积威顿时压得下面一众泼皮喘不上起来,那厮更是缩着脑袋,如鹌鹑般畏畏缩缩挤到近前,不敢抬头看。
见这孙子这般怂样,王土旺一声冷哼。
“好叫你个夹着屁眼撒开的憨货知晓,那汉烈帝刘玄德打天下时,手底下难道就都关张这等武将?!没了那卧龙诸葛这等谋士,他扯个鸟厮的三分天下!
瘦猴虽比不上那卧龙的一根叼毛,但也好比你这粪石脑袋管用!”
堂下,这泼皮被骂的跟孙子一样,缩着脑袋小声嘀咕道:
“土哥您拳头大,您说得对,怕是那刘玄德手下的关二爷都没您能打。”
“扯你娘的臊,王某何德何能能与那关二爷并肩子,某顶多是那零陵上将邢道荣!”
一时间,心中懊恼不已。
这朝廷造银子,是很有说法的。
如三王四公这等与国同休的勋贵,俸银多来自内务府,而内务府奉旨敕造,银产自秦凤道阴平郡,成品银锭色泽偏紫黑,分量极足;
而那当朝官员只俸禄,由三司发放,多取自成都府道,银质亮,初极美,但久了却易发灰发黑,给人一种廉价感。
这里头的门道太多,岂是混江湖的人能接触到的?
被王土旺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打心眼里伏了的柏曌子气性下去了大半。
她本就不愿与王土旺这般狡诈如狐的家伙为敌,奈何这瘪三与自己的冤家闺蜜无二,端是个‘不动手,嘴不饶人,一动手,立马投降’的性子,直把自己气的牙痒痒。
不过就算被气成这般模样,她依旧没有忘记此行目的。
重重呼吸了好几口,压下心头奇怪感受,柏曌子再度摆出那副清冷高傲模样。
“你我之事,无需多言,你我皆心知肚明。
此事因你而起,吾亦有一份冲动在其中,此间二十两银钱自不多说,尔切莫多言,且过来,吾再予你一份机缘。”
见女贼收起短剑,还要予自己一份机缘,王土旺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女人要与自己掰持清楚的决心。
他也不在意,只草草拿着毛巾子擦了擦身子,笑眯眯的套上中衣,凑到近前。
“我说,你记!
此功法是吾游历江南道时所得,练成之后,身形若流云迷雾,三五个人练手都沾不到衣角。”
王土旺听得云里雾里,压根没看明白身形怎么就成了流云迷雾,不过他也不是个较真的人,只竖着耳朵牢牢着。
没多大会儿功夫,柏曌子便将这名为《流云步》的步法心法全部道出。
这会子,轮到王土旺麻瓜了。
“等会儿!等会儿!这摇起权灭,气至膻中,收力三进,作何解释!”
“这也需要解释?!”柏曌子眉头紧皱,只觉这个问题蠢得要死,不过她到底知道王土旺无甚武学基础的,遂耐下性子开始解释。
“摇起权灭,指的是对手攻击引来的方向,依照北斗七星,以摇光为起点,天权为终点的攻击。”
“某哪知摇光搁哪儿,天权又搁哪儿?!”
“你这厮登徒子从不观天象的吗!”
“废话,某又不是道士,大晚上的不睡婆娘跑去观天象作甚!”
瞅这厮理直气壮的模样,柏曌子一阵气结,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抽出短剑,与他比划了下。
就这样,王土旺才理解的点了点头。
“女侠请继续。”
“面对摇起权灭这番攻击,按照《流云步》步法的应对措施,便是气至膻中,收力三进。
意思就是提气至膻中穴,收三分力道,欺身而进。”
“等等!”
王土旺竖起手掌,缩着下巴皱巴着脸,满是嫌弃。
“某一个一个问!
一,膻中穴在那?
二,提气是提的什么气?提气到膻中穴有甚感受没?
三,收三分力道,哪里的三分力道,是膂力,腰力还是腕力,脚力?
四,怎样才能确定自己收了三分力道?
五,欺身而进又是甚意思,往哪儿进,进几步?”
面对这一箩筐问题,柏曌子直接傻眼了,她哪里知道这些,她又没练过!
换言之,谁家练武还精确到欺身而进进几步?!不都是全凭感觉嘛!
“尔...尔没练过武功?!”
闻言,王土旺嫌弃无比的斜眼瞥了眼面前女贼,一溜烟钻进里屋,从屋内摸出了《莽牛劲》,摔在柏曌子手上。
送走铁牛舅甥,王土旺端着药罐,走进内屋。
只见这女贼斜倚在床头,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清新的皂角香气,穿着眼熟的黑色燕居服,手上捧着一本不知从哪找来的线装书看的津津有味。
走到床边,土哥将黑褐色的药倒进茶盏,扭头看了眼女贼。
“女侠,喝药了!”
闻言,柏曌子盯着书,目不斜视的点了点头。
“放那儿冷冷,吾有事问你。”
“女侠且问。”
“京中这二日,搜查可松了?”
“不知,街上来回巡检的捕快少了不少,至于城门口哪里,某未去看过。”土哥回想着这二日自己在街上晃悠的见闻,如实道来。
听完这话,柏曌子顿时沉默下来;
趁此机会,王土旺瞥了眼女贼恢复如常右手,又打量了番这婆娘红润的脸蛋,心中打鼓。
真邪门啊!这娘们前两天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就又生龙活虎了。
而且这手臂也邪门的紧,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娘们倒好,三天就好了。
不过这婆娘倒是长得蛮好看的,当得起一句肤白貌美,美若天仙的称赞。
光明正大的瞧了好一会儿,沉迷女色的土哥这才板了板脸,正色道:
“瞧你手臂也好得差不多了,某便实话实说了!
某钱不凑手!
午时去那巡检司衙门,上上下下打点了近三十两银子,刚刚你大抵也瞧见了,某舍了一百两银钱与那铁牛舅舅;
这一来二去,身上剩下不过十来两碎银子。
若以前有钱时还好,你那套药费、伙食费,某还负担得起。”
说到这里,王土旺伸手入怀,掏出一袋碎银子,放在桌上药旁。
“女侠高义,若内伤恢复,且拿着银钱离去罢,也好叫某一平头小老百姓好把心肝肝放回肚里过日子。”
听到这话,坐在床上的柏曌子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她内伤确实不碍事了,可这孙子的话说的也忒难听了点。
什么叫女侠高义,什么叫平头小老百姓,什么叫拿着银钱离去!
这狗东西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老娘行走江湖,跟在吾后面献殷勤的男人能从宣武门排到你王家巷巷子尾,你倒好,还嫌弃上我了!
肚里骂了一圈,柏曌子面上自然也不会给王土旺好脸色。
“哼,如若没了银子,便去问你那狐媚子嫂嫂要便是,吾白莲教还能短了你一平!头!小!老!百!姓!的银钱?!”
女贼冷嘲热讽,王土旺当然不会惯着,眉梢挑起,一声冷哼。
“你这厮说话好没道理,某当初与你分说的明白,尔等现在伤好了,还要赖着某不成!
你白莲教势大,伤了后怎不见你去寻你那白莲教!
尔等这般气性,冲某撒叫甚本事!”
“你个狗贼哪只眼瞧见老娘伤好了,老娘内伤重着呢!”
“那你这厮也快快离开,眼下搜查渐松,不趁此机会溜了去,还躲在中京作甚。
再说了,某今日晌午刚领了军巡铺押捕的差事,往后日日点卯,哪有时辰与你这厮煎药!”
“狗贼,你再把‘你这厮’挂在嘴上,看老娘不扯烂你的嘴。”
“呵呵,没了道理便要动手,这就是江湖吗?某见识了!”
说罢,怕被揍的王土旺贱兮兮的拱了拱手,扭头快步窜出内屋。
身后,一本线装书跟着飞出屋子,不轻不重的装上王土旺的后背,随后哗啦啦落在地上。
挨了一击的土哥也不恼,转身捡起书,拍了拍封面上的尘土,对着内屋不屑的嗤笑了两声。
人来人往的码头上,铁牛卸下肩头麻袋,接过王土旺递来的热馒头,大口大口的啃着。
眼下已是吐气成白的深秋,从天不亮一直忙活到现在的铁牛还穿着那件单薄的无袖短褂,包着汗巾的脑袋上,阵阵白烟蒸腾向上。
“哥哥,唔..你找俺啥事?”
看着铁牛铁牛即便噎得翻白眼也使劲往嘴里塞馒头的样子,王土旺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将皮制水袋剩了一小半的豆汁儿递了过去。
铁牛也不矫情,接过水袋就是一阵猛灌,这才将堵在嗓子眼的馒头冲了下去。
抬起手臂大大咧咧的擦了擦嘴,铁牛再次看向王土旺。
“哥哥,你若不急,俺卸完这船货,中午请你个东道。”
看着这个显然连早饭都没吃就忙着赚钱糊口的憨厚汉子,王土旺还能说什么呢?
“某给你搭把手吧!”
说着,王土旺撸起袖子,径直往码头边停靠的那艘大船走去。
铁牛也不劝,江湖儿女,本就没那么多讲究,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麻溜扛起麻袋,向卸货区走去。
另一边,王土旺走进船舱,刚准备堆积的货物中取货,就被一个拿着账本毛笔,留着八字师爷胡的管事拦住了。
“哎哎哎!后生,你哪来的,老夫早上招工的时候没见着你啊?”
“某是铁牛朋友,上午没事,给他搭把手!”
“这可不行,不符合规矩!”
老管事连连摇头,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土旺。
土哥何许人也,哪里不知道这家伙不想单独给自己开工钱,遂开口道:“某只帮忙,该多少工钱你只给铁牛算就成,不用管某。”
听到这话,老管事嘴角顿时不自觉的扬了扬。
还有这种傻子,今儿真是长见识了。
心里嘀咕了片刻,想着早点收工还能省点时间赶在回家前去养在外室的小妾那儿潇洒一趟的老管事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
“那行,不过老夫这里的货可都是江南运来的好米,要是漏了撒了出了纰漏,你小子走得脱,铁牛可走不脱!”
王土旺懒得和他废话,自顾自的走到堆积的麻袋旁。
伸手揪住麻袋一角,轻而易举扯到肩上。
一袋四五十斤的大米上肩,王土旺身形沉都不带沉的,只觉得和啥都没扛也没啥区别。
一旁老管事自然关注着这个新来的家伙,见他气定神闲的往肩上加码,整个身子好似铁水浇筑般一动不动,惊叹声忍不住脱口而出。
“壮士好力气!”
不知不觉中,居然连称呼都变了。
王土旺也不在意,一肩扛着三个麻袋,共计六个麻袋,就这么腰杆笔直、气定神闲的走出船舱。
看他的样子,怕是再来几个也不是啥大问题。
走出船舱,连接着甲板和码头的木桥被他踩得吱呀作响,迎面铁牛走了过来。
看着王土旺身上结结实实的六个麻袋,铁牛顿时一惊。
三百斤的分量他自认也能扛起,可扛包可不是一把子买卖,大伙可都是收着力的,哪像哥哥这般逞能。
“哥哥,快予俺两个,可不敢累坏了身子骨。”
“打不紧,速速搞定,我有事问你!”
王土旺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脚步轻快的越过铁牛,走向卸货的仓库。
见状,铁牛狠狠跺了跺脚,扭头快步走向船舱。
他那里知道王土旺练功练出了问题,明明上限只有一层的莽牛劲,硬生生被他练得没了上限。
眼下这个嘴拙的憨厚汉子能做的,就是干快点,可不敢把哥哥累坏了。
随着王土旺的加入,卸货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四五个搬运工人,大家都是两包两包的抗,只有王土旺一次六包,一趟赶得上别人三趟。
而且这家伙脚步轻快,一点也不像干活的,反而像揣着手机闲得无聊过来刷步数的。
忙的一上午,别人忙得满头大汗,脸上煞白,而王土旺仅仅只是额头挂着薄汗,大喘都不带喘一口。
看着双手抱胸,悠闲等着自己零工钱的土哥,铁牛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自家这个哥哥,怕不是比自己这个天生神力还要天生神力。
领了工钱,告别工友,铁牛领着王土旺穿过热闹丝毫不减的码头,来到码头外围一家挂着招幡的街头小面摊前。
此时,已是饭点,小面摊正是热闹的时候,下了工的搬夫三三两两,或高声谈笑,或小声交谈,挤在小店内,等待着店门口那冒着腾腾热气大锅中做出的食物。
眼瞅着没有空桌可坐,铁牛熟稔的对着大铁锅前正在下面的中年老板招呼了声,随后拉着王土旺蹲在大铁锅边的路牙子上。
“哥哥别看这面摊环境不咋滴,老板手艺可绝对没的说,最要紧的是分量给的足,就适合俺这样的大肚汉。”
“那可不!”
大铁锅旁的中年老板笑着接了话茬,显然已经注意到了王土旺这个生面孔。
“不是俺吹牛,就城西码头这片儿,就属俺家面给的最足,价格最实惠。
都是卖苦力的,俺也不惜得苛求你们夹带里那两个字儿,良心过不去!”
话音落下,顿时引得周围一片叫好。
这老板也是个顶意思的人儿,居然学着江湖人的模样,对着周围食客抱拳拱了拱手,随即又引起一阵热闹的哄笑。
王土旺也不是个高高在上的人,乐呵呵的瞥了眼大铁锅内翻滚的面条,道:
“某管不到城西,否则就冲你这句话,某就不收你保护费。”
听到这话,中年老爷也是乐呵一笑,冲着王土旺拱了拱手。
“大爷高义,不过俺们这片都是漕帮看顾着,保护费也就做个样子收收,尚能糊口。”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劳您操心。
王土旺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瞅着大锅。
他是真的饿了。
早饭舍了一半给铁牛,又忙了一晌午;
虽然汗都没怎么出,但归根到底人没闲着啊!
外加上他现在练功出了岔子,饭量一个顶过去的五六个自己,真真是饿的极快。
没多大会儿功夫,两个比脸还大的粗瓷碗端到面前,除了表面点缀着肉丝儿的雪里红腌菜,剩下的都是满满的面条。
王土旺顾不得废话,和铁牛并肩子蹲在路边,也不嫌汤烫,拿起筷子开始划拉。
“吸溜吸溜......”
没到下锅面条出锅的功夫,王土旺手上的大碗已经见底;
铁牛也不慢,面条已经下肚,正拨弄着筷子在剩下的汤底里扒拉肉丝吃。
待铁牛将最后一口汤灌进肚里,他这才看向王土旺。
“哥哥,俺还得再来一碗,起码吃个半饱下午才能上工,你呢?”
“某饱了。”
王土旺明显在胡扯,就他现在的饭量,得用面摊老板煮面的大铁锅才当得起‘饱了’两字。
不过既然是铁牛请客,就他口袋里那两个子儿还是让他管着自己肚皮吧。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吃了上顿看下顿,用专业点的话说,就是没什么抵抗风险的能力。
随随便便一场病,就能逼的平头小老百姓家破人亡。
就在王土旺胡思乱想的功夫,铁牛第二碗面也已下去了大半。
剩下的一筷子面条他吃的很宝贵,一边小口小口嘬着汤,一边歪头看向王土旺。
“哥哥,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你总该告诉俺你找俺到底啥事儿了吧!”
闻言,王土旺点了点头,声音刻意压低了少许道:
“确实找你有事,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莽牛劲,我总觉得练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就是力道涨的不对劲,力道长了超过五成,饭量也跟着大了很多。”
铁牛并没察觉到王土旺之前说自己吃饱了和现在说饭量变大之间的矛盾点,也没察觉到王土旺说力道增长五层时眼里的闪烁,他只是挠着头皮,一张早熟的黑脸上满是疑惑。
“饭量大倒是正常,俺和俺爹都练过莽牛劲,饭量都大,可力道大了五成,不应该啊?
俺爹和俺说过,莽牛劲最多也就增加三成力道。
俺虽然不识字,但照着书上画画练了这么多年,力道也就增加了三成多点。
真能增加五层,莽牛劲都能和那些个二流外功掰掰腕子了。”
说着,想不明白的铁牛一股脑将手中面汤混着面条倒进嘴里,扯着衣领随便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哥哥,你且推俺,让俺瞅瞅你的劲力。”
闻言,王土旺上下瞅了瞅铁牛这好似铁打的身子,竟有些犹豫不定。
倒不是瞧不起铁牛,而是他对自己的力道真一点把握都没,就像他上辈子离开部队那会一样,手里压根没个轻重,没练过不小心就被伤了去。
“合适吗?”
“来吧哥哥,可别小瞧了俺。”
听到铁牛的保证,王土旺这才站起身子,搭住了铁牛伸出来的手臂,摆出角力的架势。
随着四条健壮手臂绞紧,王土旺开始发力。
当然了,他可不敢一下子用了全力,仅仅只用上了一成力道。
“哥哥,你莫顾忌俺,俺在码头这片掰腕子,就没几个掰得过我的。”
王土旺点头,用上了二成力道。
“哥哥,你莫耍俺。”
王土旺用上了三成力道。
“哥哥,俺刚吃饱,有的是力气。”
王土旺用上了四成力道。
“好哥哥,你这手劲快赶上俺了,不过还差点。”
王土旺用上了五成力道,这下铁牛不讲话了,粗壮脖子上的大筋鼓胀了起来,俨然已经用上了全力。
见铁牛还能顶得住,王土旺又加了一成力道;
然后,他就看到铁牛黝黑早熟的脸快速变红,一双牛眼瞪得溜圆,死死蹬在地面上的脚掌硬是被他推着拖出了两道长长的凹槽。
见到这一幕,王土旺哪里不晓得这家伙已成强弩之末,遂慢慢收回力道。
劲道一手,双臂有些脱力的铁牛顿时哼哧哼哧的喘了起来,而面摊内,此刻正一片死寂。
大家都是混码头的,铁牛这种天生神力让人羡慕的家伙谁不认识;
常年干体力活的他们,力气本就比常人大些,而能拿双倍工钱的铁牛,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推的连连后退。
狗肉攮的!这是什么力王!
就在众人一片安静的时候,面馆内,一个扎着头巾的壮汉当中走出,快步来到王土旺面前,双手抱拳。
“这位壮汉,小人陈三福,漕帮讲武堂弟子,敢问壮士贵姓。”
听到这话,肚子饿的咕咕叫的王土旺随意的拱了拱手。
“贵姓谈不上,某姓王,理国公的王。”
话音刚落,壮汉瞳孔一缩,脸上当即撤出一抹略带尴尬的讪笑。
“原来是理国后人,失敬失敬。”
王土旺也没多说,他和理国公那一脉虽没出五服,但也卡在五服的点子上,除了过年祭祖外,几乎没什么交集。
到了他儿子那一代,连族谱都上不了。
不过王土旺也不多说,本就扯了虎皮,多说无益。
对面也知道这个力大无穷的家伙没了招揽的可能,遂不在多言,找了个有事的由头,礼貌告别。
一旁,铁牛亦结了账,两人相伴离开。
走在大路上,身后的面摊早已没了踪影,铁牛这才开口。
“哥哥不入漕帮是聪明的决定。”
“不说这个。”王土旺一点也无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摆了摆手,开口问道:
“铁牛,哥哥与你说掏心窝子的话,我原本力气也就大常人少许,刚刚与你角力,最多用了六成力道,你看某这个正不正常。”
“不正常!”铁牛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那你练莽牛劲时,力道是一点点增加,还是一下子增加。”
“一下子增加三成。”铁牛老实回答。
“你爹呢?”
“俺爹和俺说过,他也是一下子增加,不过是两成。”
说到这里,铁牛不好意思的瞥了沉默下来的王土旺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哥哥,俺估摸着,应该不是功法的问题。
莽牛劲是俺爹从军中得来的,俺和俺爹都练,军中刀兵也多练这功法,谁也没听说过练到哥哥这种程度的。
哥哥是信人,待俺不薄,俺也和哥哥说掏心窝子的话。
哥哥这身力气,怕是与功法无关,而是和哥哥你的练武资质有关,哥哥你可能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谁?我?”
王土旺表情扭曲,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现在也回过味儿来了。
自己的资质,绝不是什么劳什子练武奇才!
否则莽牛劲提升的力道绝不是一成一成的增长。
而是三成三成的增长;
铁牛应该是很有武学天赋的那类人,他一下子可以增加三成力道;
而铁牛爹应该是中等之才,一下子增加两成力道。
而自己,下等之才,一下子只能增加一成力道,可这踏马的架不住自己一直突破啊!
莽牛劲硬说只有一层,可自己咋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一直突破,这不科学...呸!这不武侠!
想到这里,王土旺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练到一半就不练了。
这样的话,力量大的不吓人,饭量也不会涨到现在时时刻刻都在饿肚子的程度。
他真的一点也没矫情,没饿过肚子的人,绝对无法理解这种大半夜饿醒了起来灌一桶井水的痛苦。
为啥有那么多人揭竿起义,能吃饱,谁脑子不好把脑袋别裤腰带上造反啊!
几千年的朝代更替,说到底还不就是让咱老百姓饿了肚子。
饭大于天,亘古不变!
爷爷今天告诉你,你这糙面饼子若不收某十钱五个,休怪爷爷无情,通教你屋里粉碎,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
十钱...五个...
三钱...五个...
奶奶的,价格一下翻了三倍,这瘪三的脑回路还真是...与众不同!
面对这种结果,老福哪敢多放一个屁,他虽是平头小民,却从不缺急智,扮起孙子来更叫一个活灵活现。
“土大爷,是老小儿的错,是老小儿的错,俺一个穷措大,哪晓得土大爷您这般官老爷的天大规矩,是老小儿无知。”
见他点头哈腰,都快把头埋土里了,土哥这才偃旗息鼓,冷哼一声。
“今日便罢了,若还有下次,你仔细着!”
说罢,嫌弃的挥了挥手,赶走这孙子,随后金刀大马的坐下,抓起饼子就这羊汤狼吞虎咽起来。
盏茶功夫,堆成小山的糙面饼子下了肚,土哥也不啰嗦,拿出一两银灿灿的银锭放在桌上,抄起朴刀起身。
“老福,结账!”
话音刚落,时刻留意这里的老福一溜小跑窜到桌前,脸上赔笑道:
“土大爷,可吃好了。”
“吃好了,算账吧!”
“得嘞,二十个面饼子...十二...额不对,是四十钱,那羊汤...就算是老小儿恭庆大爷高升的献礼。”
“嗯!不错!你这厮倒是个有孝心的!”王土旺满意点头。
这羊汤本就没肉,任谁来都是一钱一海碗,这点小便宜他倒是占得心满意足。
“某天天搁你这吃早点饼子,照这般算法,这一锭银子够在你这儿吃上五十天了!
这样吧,凑足两月,爷爷我这二月的饼子就落你头上了。”
说罢,王土旺也不容老福拒绝,提着朴刀,背着齐眉棍,扭头就走。
早点摊子内,老福急匆匆的捡起银锭子,快速左右瞥了眼,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随后抬起头,复杂了瞅了眼远处土大爷扶着肚皮、七摇八晃的背影。
他没读过甚书,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王土旺的行为,只觉占了这笨猪泼皮的大便宜了。
若是换了读过书的国子监学子在此,或许会表情复杂的在心里竖起大拇指,道一句——大义不失,小节不保;
吃饱喝足,王土旺也不闲着,晃晃悠悠便往那码头去。
铁牛老舅一家已经离了京,空出来的房子到还有些时日才到期,便舍了铁牛住。
铁牛也是个浑人,王土旺不找他,他便又回了那码头干活,只是前阵子拜了码头,每日收成还要交二成予那码头漕帮小管事。
待王土旺寻到他时,他正哼哧哼哧的扛着包呢。
“铁牛,你怎又回这码头做事了?!”
人来人往的码头上,王土旺拦下汗流浃背,浑身冒着热气儿的铁牛。
见是自家哥哥来了,铁牛当即放下肩上沉重麻袋,憨笑着挠了挠头。
“哥哥,俺寻思闲着也是闲着,能挣口饭吃,也好过在家躺着遭蛆。”
当初王土旺给他老舅一家百两银钱,这恩已然大过了天,若再跟着哥哥白吃白喝,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而且这货也担心自己的胃口太大,吃穷了哥哥。
见他眼神躲闪,王土旺哪能不晓他心思,眉头一皱,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呆头呆脑还爱瞎琢磨,好叫你个憨货知道,哥哥我能耐大着呢,快卸了差事,且随我回王家巷。
待某兄弟两拾掇好军巡铺子,日后吃香喝辣,还不手到擒来!”
“哥哥莫骗俺,若是欺辱那穷措大商户的事儿,俺...俺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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