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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更新

沧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傅安安顺势点头。“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却晚了一步。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主角:傅安安厉枭   更新:2024-11-12 2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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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厉枭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更新》,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傅安安顺势点头。“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却晚了一步。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更新》精彩片段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安安顺势点头。

“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

“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

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

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

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

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

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

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

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

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

却晚了一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

倚梅楼。

傅安安了却一桩大事,听着曲,拉着春雀坐在餐桌边,眯着眸,一口咖啡一口法式蛋糕,吃的惬意。

橘黄的电灯光,温柔洒在傅安安身上,越发显得她眉眼娇艳,明媚漂亮。

也就少帅那个眼瞎的,薄情寡义抛弃这么好的小姐。

春雀在心里啐了口。

吃饱后,闲来无事,她又仔细端详那块玉佩。

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小姐,我记起来了,这玉佩不是你的嫁妆。”

“是小姐你和少帅成婚前,有一天你和大少爷去海城靠北的森林中打猎,失踪了。少帅将你找回来时,你身上就有这块玉佩了。”

傅安安拧眉想了想,“是,那天我打了头黑熊,回来时碰到了枪击混战,我被流弹击中,受伤昏迷。朱乾川找到我,送我到法国医院治疗。醒来时,手边就有这块玉佩。”

玉佩是谁留下的?

傅安安若有所思。

“先收到嫁妆里,以后再说。雀儿,等嫁妆清点好,我们就搬回傅公馆。”

春雀欢呼。

“小姐,你的嫁妆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桌椅柜子,也全部搬走,一根针线也不留,不能便宜他们。”

她说搬就搬。

朱府各处大都是她的人手。

一声令下,很多人都忙活开了。

春雀收拾完傅安安的首饰衣物,就赶去前院的库房找傅安安。

房梁上装了两盏电灯,灯光橘黄幽深。

傅安安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正在把一抬抬嫁妆运送到朱府门口,忙忙碌碌中有条不紊。

白日里老夫人贪得无厌的嘴脸,早就被那两个老妈子四处传开了。

“呸,堂堂少帅府老夫人,贪图媳妇的嫁妆,真不要脸。”

“就是,我们小门小户的,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这会儿,所有人都卯着劲为傅安安干活,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给朱母和朱乾川通风报信。

傅安安笑吟吟,领了他们的好。

忙到大半夜,所有嫁妆和她的私人物品都整整齐齐规置在傅府宽阔的厅堂中,她让春雀取了一大包大洋,全部分发下去。

春雀边发大洋边说道,“以后小姐是小姐,朱府是朱府,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傅公馆,要人,商铺店铺,要人,军队官场也要人,只要你们来,随时欢迎。”

一句话,说动了将近大半的人留下来。

傅安安看着这一幕,唇边笑意更深。

从前随她嫁人前,春雀在府里也会管账,管理下人,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心思又大胆,行事又谨慎。

再没有比春雀更好的助力了。

傅安安等众人忙完,叫春雀给留下的人十块大洋。

人人有份,往后也不生怨怼。

等忙完,她又匆匆带上春雀去了祠堂。

祠堂里摆放着父亲母亲和兄长的牌位。

点了香,烧了草纸,她跪在蒲团上重重磕头,红了眼圈。

“阿爸,姆妈,哥哥,原谅我这么晚来打扰。明天我就跟朱乾川和离了,不是我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朱乾川实非良配,朱府的水也太深,不值得我浪费一生。

“你们放心,我会给阿爸和哥哥正名,也会让朱乾川止步青云,欺我辱我的,我必还之。”

春雀也跪在旁边烧祭品,扑簌簌流泪。

“呜呜,老爷,夫人,大少爷,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好好的,少帅府,还有少帅,太欺负小姐了。”

一席哭诉,说得傅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雀儿,走吧。”

傅安安拜祭完后,拉起春雀往外走。

出门时回头再看了牌位一眼,眸色坚毅。

两人回到了傅安安闺阁时居住的房间。

早就有老妈子铺好床铺,摆放整齐柔软的棉被和枕头。

累了大半宿,傅安安洗漱后倒在床上休息。

春雀睡在门口那张守夜的矮榻上。

傅安安叮嘱,“雀儿,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去办事。”

话是这么说的,傅安安却后半夜一直辗转难眠。

明天就要和离了。

四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胖丫,认识哥哥的玩伴,比她大两岁的朱乾川。

小小少年眉眼清俊,长身玉立,被她惊为天人。

从此围着他打转,眼里再无其他人。

他说娶她为妻,是他毕生夙愿。

如今,他却为了乔曼,逼得她跟他和离了。

冬日寒风吹得哪里叮铛响。

她望过去,是摆放在窗口的水晶风铃。

他亲手买了材料制作好送给她的。

“安安,你喊我乾川哥的时候,和这风铃声一样动听。等我们结婚了,我再送你一副风铃,夜阑人静,一边听铃声,一边听你声声喊我乾川哥。”

“乾川哥,你坏。”

想到这里,傅安安神色恍惚,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她走过去摘下风铃,毫不犹豫的砸在地上。

碎了一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翌日一大早,傅安安起床洗漱完毕,穿了件崭新的红色夹棉旗袍,绣银色雪片莲,象征新生,肩头套貂皮披肩,遮风抵寒。

冬日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衬得一张小脸美艳绝伦。

春雀看得眼前一亮,“小姐,就该这么打扮。”

傅安安微微笑道,“走吧。”

家里的汽车三年没加柴油,想开也开不了。

傅安安在傅府门口,叫了两辆黄包车,和春雀一起去了海城最大的报社——明公报社。

据说是一位姓明的海外华侨人士创办的,品目繁多。

各种时政报道,明星花边绯闻,还有招聘求职栏目,武侠爱情连载,应有尽有。

傅安安抵达的时候,报社刚刚开门,几个工人忙碌着。

接待人员是个年轻女郎,听了傅安安的要求,有点为难。

“小姐,你要登报和离,可以,但报纸需要排版,明天才能刊登出来。”

傅安安呼吸一滞。

彻底和少帅府做切割,她已经等了几日,再也不想等。

迟恐生变。

傅安安拎包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平淡,只语气急了几分,“我出十倍登报费,麻烦加急。”

“抱歉。”女郎摇头。

“撤下明星绯闻,马上刊登傅小姐的。”

门外,一道磁醇的男声,清晰又坚定地传来。

身材昂藏高大的男人沉步跨了进来,清峻的面庞,五官俊美,鼻梁高挺,冷唇削薄,容貌精致完美。




眼看着春雀出气都少了,傅安安盯着朱乾川,清丽的眸子,越来越冷厉,沉如冰霜。

“若她出事,我向你保证,海城所有报社都会刊登你宠爱姨娘,要逼死发妻的新闻!于你,不过是风流韵事,可于你心爱的女人......”

名声可就恶臭了。

朱乾川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越发黑沉。

半晌,他不得不出声,叫人停手。

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可怕。

傅安安叫人抱起春雀,就一起跟着往外走。

门房的几个小厮要拦。

她只扔下一句,“别忘了这几年,府上你们的月例都是谁发的。若我计较,你们能还得起?”

小厮们脸色一白,哪怕有少帅盯着,却还是纷纷避让。

看到这一幕的朱乾川,更是气得咬紧牙关。

他追上去。

但傅安安已经带着人上了黄包车,赶往法国人开设的西医医院。

打针、消炎、吃药后,春雀沉睡在铺着雪白床单的病床上。

傅安安松了口气。

消毒水的味道实在难闻。

她走出病房透气,刚转个身,看到不远处的朱乾川和乔曼。

朱乾川一袭军装,把手放在乔曼的腹部轻轻按摩。

“阿曼,感觉好点了吗?下人说你积郁成疾,到底是什么回事,是夫人又为难你了?!她目光短浅,心中狭隘,的确是个小人。”

傅安安皱了皱眉。

忍着恶心,继续听。

“阿川,明天我们就要下聘礼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掉傅安安?她父兄是汉奸,只会让你蒙羞!”

朱乾川面色沉郁,可想到什么,他又叹了口气。

“她半点不知情,没必要赶尽杀绝。”

“阿川,你心软了,是不是心里还有她?你留着她,汉奸的女儿,她会毁了你所有浴血奋战的战功。”

“而且你知道,我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这双手,开过枪沾了血,如果你念着以前的情分下不了手,那就换我来。”

乔曼的话,让傅安安心底钻出缕缕寒气。

素未谋面,乔曼却对她满腔恶意,恨不得她立刻死掉,仅仅因为她是汉奸的女儿人人诛之吗?

可督军那边并没有给她的父兄盖棺定罪。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为了试探,她主动走上前。

乔曼愕然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傅安安淡笑,“为了成全你的脸面,不惜唆使少帅杀妻,鲜廉寡耻,配得上你那身正气凛然的军装?”

说完,她接着抬头,冷冽看向朱乾川,第一次觉得男人陌生。

“到处都是记者,你们不怕登上头条?这海城,还不是少帅一家独大,别忘了,少帅之上,还有督军。”

“傅小姐好一张利嘴。”

乔曼眯了眯眼,冷笑道,“不过你错了,我杀你,不是因为你是阿川娶回来的妻子,而是你汉奸女儿的身份。”

“就因为你父兄叛国当汉奸,把机密文件传送给日寇,战场上又死了多少的无辜战士。”

傅安安出身名门,家中从小就重视她的教养。

听完乔曼的指责,她面色沉稳,非常沉得住气。

“不必强词夺理,为一个男人,费尽心机值得吗?我不要的二手货,你想要,拿去便是,我不在乎。”

“这天下的男人多的是,和我争,你像是在害怕什么?”

傅安安接着道:“该不会是因为你那张脸,跟我比起来,差得太远,你怕有一日,抓不住他的心,怕他和我旧情复燃?”

“你!”

乔曼幽暗的心思被说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各色各样。

她捂着肚子,整个人直直往后倒。

“阿川,疼,好疼啊。”

乔曼靠在朱乾川怀里,脸上的算计藏不住。

朱乾川看不见,只盯着傅安安,眼神锋冷。

“你最好祈祷阿曼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背负骂名而已,你真以为我不敢?”

无情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要把傅安安捅碎了。

乔曼肚子里的孩子,他紧张又在乎。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却一口一个野种,恨不得她死。

乔曼的谩骂,她不在意。

她难过的,是自己当初怎么就死心塌地爱上了这样的朱乾川。

傅安安抿紧唇,扶着雪白的墙壁,慢慢往前走。

迎面走来两个穿军装的男人。

肩头黄穗摇曳,勋章闪耀。

在前面开路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俊美,远胜朱乾川,他面色极冷,大掌一直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督军,我打了电话到老宅,老夫人前段时间牙疼,吃了阿莫西林,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既然来了医院,顺便去男科看看你的老毛病?”沈逸风说道。

“在外说话,小心祸从口出。”他身后的男人开口了。

五官生得深邃俊美,令人惊艳。

胸前的扣子一直扣到了脖颈处,一股子禁欲冷淡感,眼神凉薄锋利,行走时动作慵懒,贵不可言。

饶是傅安安自小见多识广,也失神了片刻。

沈逸风瞧见她停步了,忙开口, “靠边站,你挡了我厉哥的路。”

上一个主动搭讪督军的女郎,被踹断了五根肋骨,人还在德国医院躺着。

眼前这般娇艳的美人,他不忍看到血腥一幕。

傅安安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话,定了定神。

这才发现男人身材异常高大,靠近时,她仰着小脸,也只看见一道冷厉的下颌。

“抱歉。”

她侧身离开。

沈逸风发现督军没发火,难得讶异。

回头看去,只见督军俯身,修长手指捡起地上掉落的取药单子,扫了眼右下角签字处“傅安安”三个字,神色不明。

“走吧。”

“咳咳,督军,厉哥,你不还给女郎啊,难道你们从前就认识?不过,那女郎长的真漂亮,若娶了她,再生个孩子,老夫人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啊?”




少帅府灯火通明,三进的大宅处处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

唯有少夫人的院子里很是冷清。

“少帅出征回来,带了个穿军装的女人,听说留过洋,还陪少帅在外三年,一直以夫人自居。”丫头春雀哭诉道。

傅安安双手交叠端坐在窗边,安静听着,眸色漆黑沉静。

三年前,她十九岁,终于嫁给青梅竹马的朱乾川。

可是大婚当天,敌寇从海路入侵,沿路烧光,抢光,杀光。

夫君连红盖头都来不及掀,便挂帅出征。

傅安安守着府上的规矩,孤冷的熬到如今,等来的却是他荣封少帅,另有所属......

像是冷极了,她裹紧了水貂披肩。

旗袍下的婀娜身段也颤了颤。

“春雀,你守好院子,不要放眼生的人进来,免得在这节骨眼生事。我去瞧瞧他是想休弃我,还是想纳姨太太进府。”

她起身,缓了许久,才勉强稳住身形不颤抖。

到了前院的永寿居。

刚踏进门,她就看见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面容清秀,胜在英气逼人,与寻常女郎不同,还穿着军装,搭配马靴,眉眼间尽是傲色。

听见动静,她抬头,唇角的笑意淡了。

“你就是阿川先前娶的夫人,报纸上登过首页的美人?不过如此嘛,漂亮是漂亮,看起来却古板无趣,和这个时代一样让人生厌。”

上下打量完傅安安,她眼神轻蔑。

傅安安在她对面端庄坐下,眸色冷淡,似能洞穿人心。

乔曼心头微凛。

她在军队中浸淫三年,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敌寇,本以为一身锐气会吓得傅安安唯唯诺诺。

但是傅安安面不改色,目光坦然直视回来,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真是可惜,我从未听少帅提起过你。你是谁,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傅安安不急不缓道。

她越是冷静,乔曼越是心头烦躁,“阿川都跟我说了,当时他年少不懂爱,错把鱼目当珍珠,爱上我,他才明白情爱的千般滋味。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傅安安笑容淡淡,“正好,我也不想听。想进少帅府的女人多了,若是都要一一问过,岂不是终日不得歇。”

乔曼气得忍不住拧眉,“你拿我和那些贱人比?”

她起身,从枪套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傅安安的头,居高临下道。

“劝你识趣点,不要惹恼我,更不要再招惹阿川,和我争,否则,子弹可从来都不认人。只要我抠动扳机,砰一声,你就完蛋。”

乔曼轻蔑地笑了,等着傅安安被吓哭。

可惜,她等了又等。

却见傅安安端坐着,纹丝未动,“乔小姐,如果你的枪口敌寇同胞都不分,那你就不配用枪。”

乔曼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傅安安这才起身,平视了一会,纤细的手指附在乔曼的手上,猛地扣动扳机。

“砰!”

傅安安毫发无损,抬起清凌凌的眸子。

“空包弹?看来你只是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拎得很清楚,如今我只要一日在府上,就一日是少帅府的主子。”

“对我动手,以你如今的身份,你还不敢。”她笃定道。

乔曼像是被说中,脸色沉得厉害。

这时,门外传来冰冷低醇的声音。

“三年未见,傅安安,你脾气见长,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朱乾川一袭军装大踏步走进来,眉目英俊,步姿矫健,刮起一阵旋风,高大英武的身躯,比从前还要让人心动。

傅安安按了按心口,忍着没上前去迎他。

毕竟盼了三年,想了一千多日夜他们的往后相守,却只等到了他爱上别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傅安安太清楚了。

因为朱乾川看乔曼,就像自己从前看他。

两人之间情愫疯长,容不下其他人。

朱乾川进屋后,将乔曼揽进怀里,轻柔按摩她的小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乔曼笑盈盈轻捶了两拳,“都怪你还没有休妻,让这女人仗着身份欺负我,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朱乾川温言柔语,把乔曼安抚得眉开眼笑,这才有心思打量傅安安。

三年未见,本就娇媚漂亮的小脸更是长开了,叫人挪不开眼,玲珑的身段也很是惑人。

可惜脾气也见长。

“你就不能大度些么?乔曼在战场上舍命救我,差点死了,我欠她一条命!算了,你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心胸狭隘,根本不懂这些。”

他眸色矜冷,嗤了声,“往后,少夫人的位子,你就先让一让吧。”

傅安安如遭雷劈,心头涌起无尽的寒意。

眼睛也像是被刺痛,很疼。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深吸了口气,“这件事你问过姆妈了吗?”

“姆妈知道,也同意了,她很满意乔曼。我在督军那里也过了明路,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八。”

“姆妈知道?朱家上下都盼着我被休弃?”

朱乾川沉默了。

可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傅安安笑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越笑越大声。

“我们相识十多年,我嫁给你,为你买军备物资用尽嫁妆,又撑起了少帅府,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另娶他人,你都不商量,只做通知?”

她苦笑,心酸又自嘲,“你尊重过我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得不到回应,她身体发软,深陷在椅子里。

看着他们离开,心如刀绞。

到了晌午,傅安安回了倚梅楼。

她没胃口,只灌了几大口春雀泡的咖啡。

苦涩入喉,顺着胃流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欺人太甚了。”

丫鬟春雀气得抹眼泪,“如果老爷和大少爷还在就好了。”

提起父亲和兄长,傅安安眼神晦暗。

他们和朱乾川一起去了前线,却在半个月前阵亡。

姆妈承受不起噩耗,当场吐血身亡。

偌大的傅家,死的死,走的走,她身边只有春雀了。

相比傅家满门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立了战功又被督军赞誉有加的乔曼,可不就比她更适合傅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家人才敢欺负她,肆无忌惮。

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当初母亲不同意她出嫁,还劝她说朱府的水太浑了,谁进来都要脱层皮,可她却相信真心不会被辜负。

真是可笑。

不过,她如今也没有时间再伤感了。

傅家只剩下她一人,她得撑起傅家的门楣,不叫父亲母亲走的不安心。

这时,外头有人传话,“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一连七天,傅安安都在医院里照顾春雀,没有回朱府。

朱府那边缺了管事之人,又缺银子,乱成一团糟。

朱老夫人焦头烂额,安排了管事黄妈来医院请求傅安安回府,被她一口回绝。

“账本和钥匙都交回了姆妈,新妇又马上进门,我这下堂之妻,不方便管,也没资格管。”

黄妈只好灰溜溜走人。

傅安安勾唇笑了。

这些天没有操劳朱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烦心事,春雀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她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走,春雀,我们出去逛逛,散散心。”

春雀忙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外滩。

两旁的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

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相比遭受日寇炮轰的福广沿海一带,海城这里平静许多,很是热闹繁华。

傅安安喜欢甜食,买了红樱桃奶油小方和栗子粉蛋糕拎在手里,走进滇池路的东海咖啡厅。

春雀捧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傅安安点了罗宋汤焗饭和炸猪排,小口小口品尝着。

春雀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只搭了半边座椅,边吃边感叹,“小姐,自从你三年前嫁给了少帅,学府上规矩不得出门,就一直闷到了今日,总算轻松了。”

傅安安涩然一笑。

是啊。

嫁进傅家后,要贤良淑德,上敬姆妈,下管奴仆,还要日夜担心迎敌抗战的朱乾川,处处压抑,可不就是闷到了今日才解脱了。

这时,有个穿红色洋装的年轻女郎走到傅安安桌边,一屁股坐下,翻着白眼囔囔。

“傅安安,少帅要娶狐狸精的消息满天飞,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吃东西?”

春雀站起身往前一挡,“顾小姐,你又笑话我家小姐,还没被揍够?”

“关你个死丫头什么事?坐下。”

顾南菲没点眼力劲,拈了块栗子粉蛋糕,边吃边凑到傅安安面前。

“你以前揍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大一只狐狸精,仗着少帅的势,狐假虎威,整日里在海城拽七拽八的,气死我了,你倒是揍啊?”

傅安安看了眼自己闺阁时的死对头活冤家,端起酸梅汤喝了半杯,笑意真实了几分。

“不忠的男人,就像掉进马桶的大洋,我连这大洋都不要了,还揍狐狸精干什么?”

春雀抢着点头。

“就是,掉份的事,我家小姐从来不干。”

顾南菲啧了声,“三年前你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少帅,可不是这幅嘴脸。”

傅安安平静道,“你也说了,那是三年前的事。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顾南菲点点头,颇为感慨,“只是没想到,你海城第一名媛傅安安也会有瘸眼的时候,快跳出火坑吧,不然我都不忍心欺负你。”

傅安安,“......”

“哈哈。”

不远处包厢里,三个样貌英俊的军装男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正对窗口,看着大厅里的几个女郎在吐槽,乐出了声。

那笑声,是从沈逸风嘴里发出的。

他看了看身旁气息冷厉的督军,眉头挑了挑。

又看向端坐在咖啡桌旁的傅安安,仪态万方,巴掌大的小脸明艳动人,忍不住揶揄旁边的朱乾川。

“少帅,休弃这么漂亮的女郎,就为了娶那个喊打喊杀毫无女人味的乔曼,你眼睛糊屎了?”

朱乾川闻言,有些恼火,“沈参谋长,慎言。”

这些天为了补齐乔曼的聘礼,他急得焦头烂额。

也彻底明白了,朱府就是个表面光鲜的空壳,这三年都是傅安安用她的嫁妆填补,才勉强维持了一大家子的开销和运转。

用女人的嫁妆贴补家用,他觉得丢人。

但他在家里为了几百个大洋愁得寝食难安,傅安安却坐在咖啡厅豪掷千金吃香的喝辣的,甚至当众诋毁他。

他是个男人,有他的自尊和脸面。

却看见高大轩昂的督军偏过头,乌沉沉的眸子,犀利紧迫地盯过来,语气冷硬。

“乾川,家务事办不妥,何以平天下?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言下之意,家事没搞定就停职在家,暂不续用。

“是,督军。”

朱乾川倏然一震,叩靴行礼后,迅速走出包厢带拢门,旋风般疾步走到傅安安面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傅安安,家里乱成一团糟,你还有脸在这里招蜂引蝶,跟我回家。”

傅安安神色不变,冷淡道,“少帅,从你决定娶乔曼的那一刻,少帅府就不再是我家。和离,你准备好了吗?”

朱乾川被噎得一口气堵在喉间,脸色铁青,“好,很好,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狠狠瞪了眼傅安安,冷然离开。

春雀站在傅安安身边,像只护主的小兽,瞪了回去。

顾南菲看了场好戏,伸了个懒腰,咧嘴乐呵,“衣不如新,人不如新啊。傅安安,早知道少帅会负情绝义,你还不如嫁给我哥,我哥念旧,又重情,到现在还心心念念要娶你。”

她翘着唇,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你从头到脚,哪点值得我哥念叨。”

傅安安,“......”

春雀不服气,“我家小姐哪里都好,顾大公子看上小姐,是他有眼光。”

顾南菲笑了,纤白指尖戳了戳傅安安的细腰,“你家死丫头挺有意思的,借我玩两天。”

“我的人,可不外借。”

傅安安淡声回绝后,站起身带着春雀走出咖啡厅。

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久久注视着她。

回到法国医院,给春雀办理完出院手续,傅安安突然觉得小腹坠痛。

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濡湿了月白色旗袍。

春雀也看到了,吓得声音发抖,“小姐,你流血了,是不是流产......”

“先别慌。”

傅安安深深吸口气,安抚好春雀,拉着她走向二楼的妇产科。

检查室内。

不同于府中老大夫的望闻听切,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让傅安安躺在一张狭窄的手术台上,旗袍掀到腰间,脱下衬裤,两脚张开,踩在左右踩板上。

傅安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一照做。

女医生的手指伸进去,一瞬刺痛。

她咬牙不吭声。

良久,女医生缓缓说道,“夫人,你没有怀孕,不是流产,是来月经了,哦,就是癸水。”

什么?

自己没怀孕?

傅安安愕然了半晌,慢慢穿好衣服下了手术台,踩在坚实的水泥地板上,脑子很乱。

她其实是精通医术的。

只是乍然从朱乾川嘴里得知怀孕了,又过于相信府里老大夫的诊断,就没有给自己把脉复诊一下,以至于搞出这么大的乌龙。

终究是她太信任朱府所有人,真心错付了。

“医生,既然我没有怀孕,为什么两个多月了才来癸水?”

“有可能是喝了某种药物压制了。”

药物?

傅安安敛眉,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昏沉中感觉到温存后,管事黄妈就每天晚上都端了碗浓黑的汤水给她喝。

还说是朱老夫人特意给她调养身体的。

傅安安眸色微冷,忽而又清冽地笑了。

“春雀,回朱府,算账!”




进了朱府。

傅安安绕到倚梅楼,换了套干净清爽的夹棉旗袍,垫上月事带后,蹲下身从床底的小箱子里摸出一只手枪,用手帕包裹住,叮嘱春雀守着院子。

从嫁给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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