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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知云海小说

四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晚上六点,许云琛按照裴馥雪的口味,做好了六菜一汤。晚上七点,许云琛放好了洗澡水,并在一旁摆好了裴馥雪钟爱的玫瑰和香薰。晚上八点,许云琛在玄关处摆放好了裴馥雪的拖鞋。晚上九点,大门被裴馥雪推开,他迎上前,一边接过她的外套,一边将拖鞋摆到她面前放好,将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柜里后,又开口询问她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随意开口,“先洗澡。”墙上挂钟的时针转了半圈,裴馥雪穿着浴袍边擦着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旁的许云琛连忙递上睡衣,趁着她换衣服的功夫,又去厨房把刚热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对于他做的这一切,裴馥雪早已习惯了,她今天心情很好,一直看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着天。他摆放碗筷时从她身边经过,微微看到她亮起的手机屏幕,界面最上面备注为“...

主角:许云琛裴馥雪   更新:2024-11-11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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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云琛裴馥雪的女频言情小说《林深不知云海小说》,由网络作家“四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上六点,许云琛按照裴馥雪的口味,做好了六菜一汤。晚上七点,许云琛放好了洗澡水,并在一旁摆好了裴馥雪钟爱的玫瑰和香薰。晚上八点,许云琛在玄关处摆放好了裴馥雪的拖鞋。晚上九点,大门被裴馥雪推开,他迎上前,一边接过她的外套,一边将拖鞋摆到她面前放好,将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柜里后,又开口询问她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随意开口,“先洗澡。”墙上挂钟的时针转了半圈,裴馥雪穿着浴袍边擦着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旁的许云琛连忙递上睡衣,趁着她换衣服的功夫,又去厨房把刚热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对于他做的这一切,裴馥雪早已习惯了,她今天心情很好,一直看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着天。他摆放碗筷时从她身边经过,微微看到她亮起的手机屏幕,界面最上面备注为“...

《林深不知云海小说》精彩片段


晚上六点,许云琛按照裴馥雪的口味,做好了六菜一汤。
晚上七点,许云琛放好了洗澡水,并在一旁摆好了裴馥雪钟爱的玫瑰和香薰。
晚上八点,许云琛在玄关处摆放好了裴馥雪的拖鞋。
晚上九点,大门被裴馥雪推开,他迎上前,一边接过她的外套,一边将拖鞋摆到她面前放好,将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柜里后,又开口询问她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随意开口,“先洗澡。”
墙上挂钟的时针转了半圈,裴馥雪穿着浴袍边擦着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旁的许云琛连忙递上睡衣,趁着她换衣服的功夫,又去厨房把刚热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对于他做的这一切,裴馥雪早已习惯了,她今天心情很好,一直看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着天。
他摆放碗筷时从她身边经过,微微看到她亮起的手机屏幕,界面最上面备注为“安逸”的两个字赫然闯入他的眼睛。
他淡淡挪开目光,转身去了厨房,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许云琛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裴母两个字。
接通的一瞬间,裴母的声音就从那边传来。
“云琛,你真的要和馥雪离婚吗?”
许云琛看着窗外,壁灯下一簇昙花悄然绽放。
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道:“伯母,您是知道的,我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那份契约,现在契约已经到期,而且安逸也离婚回国,她近来很开心,也不再需要我了。”
那头的裴母长长叹了一口气,话里满是惋惜。
“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受的苦我都知道,本以为这么多年你的付出会让她爱上你,结果……算了,反正如今安逸也回来了,我也不担心她了,你五年前为了馥雪放弃出国深造,要是现在还想去,我可以帮你打点。”
许云琛看着那簇完全绽开的昙花,双眸有一瞬的失神。
这五年为了裴馥雪,他的人生已经停滞了太久,是时候继续前进了。
于是便点点头:“那就谢谢您了,帮我安排吧,我想尽快离开。”
电话挂断后,窗外那簇昙花悄然凋零,就像他这五年的婚姻也彻底要结束了。
他家庭贫困,是裴氏集团资助他继续读书,才能让他学业有成,还成功获得全校唯一一个留学交换的名额。
为此在出国前,他专门到裴家来感谢。
裴氏资助的人不止他一个,可他却是第一先来感恩的。
这让本想随口两句把人打发的裴母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听完他的来意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要是真的想报恩,就帮我一个忙吧。”
从裴母口中,许云琛得知了裴馥雪和安逸的故事。
裴馥雪是天之骄女,安逸是天之骄子,同出生在豪门世家,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所有人都能看出裴馥雪喜欢安逸,但因为安逸一句想要一段慢慢来,细水长流的爱情,所以他始终默默守护。
终于两人大学毕业,裴馥雪觉得时机到了准备告白时,安逸却突然交了一个女朋友,并和那人出了国。
不敢相信的她连夜追去机场,却在半路上发生了车祸。
而就在她动完手术醒来,安逸已经在国外和那人闪婚了。
此后她整日缩在家里酗酒,好好一个天之骄女被折磨得不像样。
正好许云琛在这时候找上门,裴母便决定让他帮她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于是,为了报恩,许云琛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和裴母签订了一个五年的契约。
一次宴会上,他故意偶遇裴馥雪,装作对她一见钟情,开始疯狂的追求她。
从此,整个圈子都知道裴馥雪身边有一个爱她爱得疯狂的男人。
裴馥雪也渐渐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直到那晚,她和几个闺蜜在游轮上打赌,谁带来的男伴能跳下海找到她们丢掉的戒指,城北那块地就送谁。
许云琛清楚的知道她为了拿下那块地,已经好几晚都没有闭过眼。
在所有人都因巨浪而害怕退缩时,他毫不犹疑地跳下了海。
那是裴馥雪第一次为他失态,她紧紧抱住被捞上来的他,话里满是害怕和颤抖。
“许云琛,我们结婚吧,我会试着爱你。”
可后来许云琛才知道,那晚她答应跟他结婚,不过是因为安逸在那天发了一条和妻子在极光下深情拥吻的朋友圈。
即便如此,为了完成那份契约,把安逸从她心里移出来,他还是拼命的对裴馥雪好。
给她做饭,兢兢业业操持家务,得知她小时候的生日愿望是看流星,父母却因为工作忙碌从没带她去看过后,他特地花了半年的时间来寻找最佳观测流星的山顶。
可那晚他等了一夜,裴馥雪都没有出现。
后来他才知道,她去找安逸了。
那时安逸的婚姻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每周都要出一次国,每一次她都会准备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礼物,送到安逸家门口,哄他欢心,却不让他知晓。
安逸回国那天,为了能第一眼见到他,她飙车出了车祸。
许云琛彻夜不眠守了她三天三夜,昏迷不醒的她,却在病床上喊了999遍安逸的名字。
那一刻,许云琛终于明白裴母给的任务,他永远也做不到了。
好在契约正好到期,安逸也离婚回国,
裴馥雪如愿以偿等到心上人,他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从今往后,他们两个人,都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一周后,是离婚冷静期结束的那天。
许云琛终于可以离开了,他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收拾到一半时,裴馥雪派助理送来了一条高定礼服,让他去老宅参加宴会。
看着那套礼服,许云琛忽然有些好笑。
法律意义上,他们的法律关系已经解除了,裴馥雪却还浑然不知,还让他以女婿妇的身份出席。
许云琛本想拒绝,但想到这些年裴母的照顾,再加上还有一些出国的证件正好需要找裴母拿,便还是换上了礼服赴宴。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而人群的中央,安逸被一群兄弟捧着。
“安逸,裴总真的好爱你啊。”
“是啊,你手上这个戒指这条可是刚从苏富比拍卖会拍下的,全球限量,象征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早就听说有位神秘富豪一掷千金拍下了,没想到是裴总!”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总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她就每天陪你上下学,你课桌里的那些果冻啊,巧克力啊,也全是裴总偷偷放进去的,还记得有一次你们吵架,你好几天不理她,她为了哄你找了无数人支招,有一次还找到我这来了,啧啧,你不知道她那时候是什么样子,满眼都是血丝,你几天没理她,却能要了她的命……”
“安逸,这世上怕是没人比裴总更爱你了,得知你和别人闪婚,她颓废得不行,后来知道你在国外过得不开心,她又每周飞过去偷偷看你,给你买礼物讨你开心,现在你也离婚了,我看她也没有多喜欢她现在那个先生,你们干脆就在一起得了。”
“对对对!在一起!在一起!”
……
一片起哄声中,许云琛就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听着别人起哄,诉说着自己的妻子,曾经有多爱别人。
“云琛。”
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重新拉回他的思绪。
他回头看着来人,本想叫一声妈,但突然想到什么,又改了口,尊敬的唤了一声伯母。
听到这个称呼,裴母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只是将出国所需的所有证件都递给了他。
“云琛,你出国所需的一切我都给你安排好了,那边开学早,所以机票我也跟你买好了,三个小时后就要起飞,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许云琛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如释重负。
一想到即将迎来久违的自由和崭新的人生,他手就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许云琛深吸一口气压下这激动的心情,将文件放进包里,摇摇头。
“多谢伯母,您帮我做这些,我已经很感谢了。”
顿了顿,他又像想起什么,轻声道:“我只有一个小请求,如果以后裴馥雪得知所有,问起我的下落,请您一定要说不知道。”
他和裴馥雪,这辈子还是都不要再见了。
闻言,裴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难道你离开的事情没跟她说吗?”
说什么呢?
是说当年他接近她是故意的。
还是说这五年他疯狂的对他好,不是爱她,只是为了报恩,只是听从裴母的指令,想让她忘记安逸,从那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
还是说,他要和她离婚出国,然后永远不回来?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白月光已经回来了,就算他离开,他估计也会无所谓吧。
许云琛笑笑,“没这个必要了,我只想尽快离开,不想再多生事非。”
“什么离开?”
一道女声突然从两人背后响起,许云琛一回头就撞进裴馥雪深邃的眼眸。
他心头微颤,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又听到了多少。
好在裴母连忙打着圆场道:“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裴馥雪也没多问,只是扫了眼台上的蛋糕,“妈,该您上去切蛋糕了。”
裴母揉了揉头,拒绝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个蛋糕就你们上去切吧。”
说完也不再看他们,让佣人搀扶着自己上了楼。
目送裴母上楼后,裴馥雪朝许云琛伸出了手。
“走吧,上前切蛋糕。”
他却摇摇头,举起自己受伤的手。
“不了,伤还没好,你找安逸吧。”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总觉得有什么挣脱了自己的控制。
“为什么要我去找他?”
这次不解的人变成了许云琛。
为什么?
不是她每次都丢下自己去找安逸的吗?
这五年她为了安逸出了不知多少次的国,如今他主动给她机会,她又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笑了笑,“因为你们关系好啊,就切个蛋糕而已,也没什么。”
见他一脸笑容,的确不像生气的样子,她虽仍觉异样,但也没再多说,径直走到安逸面前,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安逸脸一红,却还是点点头,挽着她的手上了台,一起握着手切起了蛋糕。
悠扬的钢琴声中,两人亲密依偎的样子不像是在切生日蛋糕。
更像是切婚礼蛋糕。
宴会过半,一些年长者因为身体的缘故而早早离去,留下的都是一些小辈。
而这些小辈从小和裴馥雪他们一起长大,对她和安逸的事情一清二楚。
如今见他们这个样子,瞬间掌声四起。
甚至有好事者还拍手起哄。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
闹得安逸脸越发的红。
裴馥雪耳垂也微微红了,他没有去亲安逸,但也没有阻止这群人起哄。
许云琛并不在意,他拿出手机,默默的算着自己要离开的时间。
机票三个小时后起飞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得离开了。
可这副默默不语的样子,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成了难过。


“你在跟谁打电话?”
见许云琛久久没有出来,裴馥雪起身来厨房找他,却看见他站在那里盯着手机发呆。
他这才回过神,平静道,“没谁。”
夜深人静,听着旁边裴馥雪浅浅的呼吸声,许云琛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看着眼前的西餐,裴馥雪不由得蹙起了眉。
“你知道我不爱吃西餐,今天怎么做起了这些?”
他垂眸拿着餐叉插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
“冰箱里就只剩这些了。”
其实并没有,只是他要为出国留学做准备,所以才想着提前适应一下口味。
好在对面的女人也没多想,将手机放在桌上,目光却随时关注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消息。
不用问,他也知道她在等谁。
突然手机传来震动,他立马拿起手机。
安逸似乎发了一些什么,让她很是开怀,素来冷淡的唇角也微微上扬。
许云琛静静看了她半分,才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为这一刻准备着,如今他终于要解脱了。
“裴馥雪,我们离婚吧。”
他平静的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今天的天气。
裴馥雪满心都扑在了和安逸的聊天中,听都没听清他说什么,便敷衍道:“嗯。”
许云琛并没有丝毫意外,因为这五年来她对他都是这副模样,若即若离。
如今安逸回国了,她连对他最后一点注意力都收了回来。
他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连同笔一起递到她面前,指了指签字的地方,“在这儿签字吧。”
“嗯。”
她忙着聊天,看都没看,一只手拿起笔在他手指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另一只手还继续在手机上打着字。
许云琛收好协议,继续道:“裴馥雪,等一个月的冷静期后,我就走了。”
裴馥雪还是嗯了一声,随后放下刀叉起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许云琛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她。
“裴馥雪,你知道刚刚我说了些什么吗?”
她顿住脚步,回头不解的看向他。
“不就是给福利院送物资的事吗,刚让我签的合同不也是那个?你前几天说过这件事的,怎么了?”
他心中自嘲一笑,物资的合同他上个月就已经找她签过了。
她果然不在意他,也果然没有听清他的话,不过也不重要了。
就这样吧。
裴馥雪,就这样,以后好好的和安逸在一起吧。
于是他笑了笑,“没什么。”
下午,许云琛开车跟着送物资的货车来到了福利院。
忙完后,他来到院长办公室给院长道别。
“院长妈妈,我要出国深造了。
院长听后很为他开心,许云琛本就是美术系的高材生,当年他放弃出国,自己还惋惜了许久。
“云琛啊,这可真是太好了。”院长握住他的手笑得开怀,不过又想到什么,面露愁容,“不过你出国深造,那不是要和馥雪分隔两地,异地恋可是很难的啊。”
许云琛看着远处嬉戏奔跑的几个孩子,摇摇头。
“不是分隔两地,我和她离婚了。”
院长先是一愣,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我当初看得没错,你们这段婚姻走不了多久,如果她真的爱你,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陪你回来过呢,离了也好。”
他怜爱的拍了拍身边人,轻声安慰。
许云琛也同样笑着回抱住院长,是啊,离了真好。


似乎是怕安逸还要走,裴馥雪立马吩咐佣人,将他的行李搬进了最大的客房里。
裴瑶立马得意洋洋的转头看向旁边的许云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做晚饭,对了,安逸哥不能吃辣,做得清淡一点。”
这个家,哪怕有佣人,一向都是许云琛一个人做饭。
只因为裴馥雪要求高又挑食,米其林大厨做的都不愿吃,唯有他做的勉强还能入口。
可哪怕花再多心思,裴馥雪也只是随意吃几口,偶尔裴瑶也会过来吃,但永远都是边吃边挑剔。
此刻,他淡淡摇头,说出让所有人都诧异的四个字。
“我做不了。”
听见许云琛的拒绝,裴馥雪下意识地朝他看去。
在她的记忆里,他对他们家的人从不忤逆,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
她刚要开口,一旁安逸潋滟的眼睛蓦然一红。
“是我不好,我不该住进来,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也不好让许先生做饭给我吃。”
说完,他就要转身上楼收拾行李,却被身后的裴馥雪一把拉住。
“不关你的事。”
说完她又看向许云琛,语气微沉,“你不是说你不生气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许云琛淡淡抬起自己的手,食指和无名指都贴了一个创口贴。
“我受伤了,这段时间都不能碰水。”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受伤,只是契约已经结束,他也不想把心思浪费在裴馥雪身上了,所以才故意在手上贴了几个创口贴,好拿受伤当做借口拒绝做饭。
气氛一下凝固起来。
从前都是许云琛一个人操持着家务,所以别墅里的佣人到点都会离开。
如今家里除了他以外,也没人会做饭。
就算要把佣人重新喊回来,时间也太晚了。
裴瑶不悦的皱起眉,话里满是抱怨,“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是不是存心要我们饿肚子?”
她还要上前指责,一旁的安逸连忙拉住他。
“瑶瑶,别这样。”
安逸看着一旁的裴馥雪,“馥雪妹妹,出国这么久,我一直在想高中校门口的那家火锅,记得以前下晚自习后,我们经常去吃,要不我们今晚吃火锅吧?”
安逸提出的要求,裴馥雪当然不会拒绝,他语气温柔,“好,我带你去。”
一行人走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许云琛。
一路上,裴馥雪边开车边和后座的两个人边闲聊。
说起他们高中时候的事情,安逸越聊越开怀,裴瑶偶尔也能插几句嘴。
说到高兴处,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安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看向副驾驶的许云琛,“许先生,抱歉啊,不是我们故意忽视你,只是那段记忆你没有参与。”
何止那段记忆没有参与,以后他们的日子,他也不会参与了。
许云琛嗯了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裴馥雪难得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他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停好车后,许云琛借口先去了洗手间。
双手接满冷水往自己脸上扑去,他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却也遮不住眉间的倦意。
同样是五年的婚姻,安逸眼里满是朝气,而他却尽显疲惫。
再坚持一下,他就能彻底自由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回到包间后,他们三人早就点起了菜。
“锅底要清汤的,安逸不吃肉,多上点蔬菜,香菜除外。”
裴馥雪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跟旁边的服务员嘱咐着。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她对安逸的口味依然记得这么清楚。
“云琛,你有什么忌口吗?”
五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问自己口味,许云琛坐在另一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面前的碗筷。
“都行,除了海鲜。”
这顿火锅,裴馥雪一直只关注着旁边的安逸,自己没吃几口,倒是一直给他夹菜。
吃到一半时,隔壁桌突然起了争执,最后越来越激烈,甚至直接站起身动手打了起来。
旁边的客人都纷纷上前想要阻止。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人脾气火爆,竟突然就端起滚烫的火锅朝另一人泼去。
那人连忙躲过。
错位之下,火锅正好朝他们这一桌泼来!
一片尖叫声中,裴馥雪侧身下意识的将一旁的安逸护在怀中。
许云琛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盆滚烫的火锅汤底就那样朝自己泼来……


很快,以裴瑶为首的一群名媛和大少爷就嗤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等许云琛再抬头时,眼前早已围满了一堆人。
裴瑶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许云琛,你和我姐结婚这么多年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落寞的站在这看着我姐和安逸哥恩爱。”
“早都跟你说了,我姐喜欢的是安逸哥,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治愈情伤,识相的早该走了,你怎么还能厚着脸皮扒着我姐不放。”
许云琛还要赶着回去收拾行李,不想理会这些人,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道这群人愈发的变本加厉。
“丑小鸭还想变成白天鹅,做什么梦呢!”
“要不是安逸出了国,你以为你这种人能做上裴家女婿的位置吗?”
“自己是什么样的不清楚吗?”
“我劝你要是识相点,就乖乖的主动退位滚出裴家。”
他们边说着边推搡着他。
“哑巴了吗?”
“我们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见许云琛一直沉默不语,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人彻底忍不住,猛地把他往后一推!
“砰!”
一声巨响。
许云琛整个人重重砸在身后垒得极高的香槟塔上,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白色的酒水混杂着红色的血水,看起来触目惊心。
顿时全场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舞台上的裴馥雪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缩,连忙松开安逸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许云琛,他眼里满是怒火,连忙蹲下身将人扶起来。
一边让人叫来私人医生,一边抬头冷声看着周围的人。
“谁干的?!”
众人被吓的一言不发。
她脸色阴沉至极,还要开口时,保镖突然跑了过来。
“裴总,安先生突然说胃很疼,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裴馥雪没有松开许云琛,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很严重吗?”
保镖目光焦急,“安先生疼得都打滚了。”
这一次犹豫的人变成了裴馥雪。
她看着许云琛,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云琛,我……”
许云琛明白了她要说什么,挣扎着从她怀里坐起,神色平淡。
“嗯,我知道,他从小娇生惯养,受一点伤就要难受一天,而你又习惯照顾了他。”
没想到许云琛会把自己要说的话抢了,她薄唇微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云琛却已经踉跄着站起来,继续道:“没关系,你去陪他吧,医生也先去看他吧,我自己处理就行。”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如此不在意的模样,她心里莫名有一些慌张。
明明以前他也是这么的大度。
可今天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大度得过头了。
大度得甚至眼里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这不像他,以前他眼里满满都是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裴馥雪还要继续开口,可不远处突然传来安逸疼得喊叫的声音。
终于,她不再犹豫,只是愧疚的看向许云琛,“云琛,过会儿我再来看你,之后我会补偿你的。”
说完,再不犹豫,她丢下他快步离开。
看着她着急的扶着安逸一边低哄一边朝外奔去的模样,许云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可这副模样在裴瑶几个人的眼里却成了被抛下的难过。
“哼,我还以为你这样会让我姐有点怜悯,结果还不是丢下了你。”
“许云琛,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自己离开裴家吧。”
许云琛没理会这群人,朝佣人借了一间空房,自己涂了药,又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后,才一瘸一拐的离去。
回到别墅,许云琛直接上楼去收拾行李。
提着行李下楼后,许云琛顺手把签好两人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桌上。
刚打开门要走,却正要与要进门的人四目相对。
看到许云琛,裴瑶埋头就是一顿抱怨,“你乱跑什么,我姐让我给你送药,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好好守在安逸哥身边,还担心着你,非要我过来,害得我找了你半天!”
“我不需要,你还是留着给安逸吧。”
许云琛一脸平静,说完推开裴瑶的手就要离开。
也是这时候,裴瑶才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行李箱。
她神色大变,一把抓住许云琛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
许云琛看着他,眼里毫无波澜。
“我提着行李,你说我要干什么?很明显啊,我要离开。”
“你姐喜欢安逸,你也一直吵着想要安逸当姐夫,如今我主动离婚退出,给他让位。”
裴瑶听到这番话瞪大了眼,整个人都犹如呆滞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毕竟,许云琛之前有多爱裴馥雪,圈内皆知。
如今,怎么会说走就走?
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连语气都颤抖了几分,“许云琛,别装了,你那么爱我姐,当初死皮赖脸也要娶我姐,如今怎么会主动提出离婚,我明白了,你是在欲擒故纵对不对,告诉你,你这招对我姐没用。”
许云琛眸色平静,“是不是真的,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桌上,你可以去看看真假,裴瑶,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会是舍不得我离开吧?”
闻言,裴瑶瞬间炸了毛,连忙松开许云琛的手。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立刻就走,等你走了我立马放鞭炮庆祝!我姐要是知道你主动离开,也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格外没有底气。
许云琛却不再看他,说了句“那恭喜你们都如愿以偿了”,便走出了房门。
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裴瑶第一次感觉有什么彻底失控了,心莫名一慌,着急喊住他。
“许云琛,你到底要去哪儿,你就不跟我姐说一声吗!”
许云琛拉着行李箱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回头看向裴瑶,也看向裴瑶背后的那幢别墅。
为了报恩,他假装爱了裴馥雪五年,成了他们口中死皮赖脸纠缠着裴馥雪的男人。
为了报恩,他丢掉了自己的梦想,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也扔掉了自己。
五年来,他努力做好一个贤夫,兢兢业业操持着家务,却没有得到一丝尊重,没有一点自我。
这么压抑的生活他过了整整五年。
终于他报完恩,终于他迎来了自由。
许云琛第一次笑了,笑得那么真诚,那么洒脱。
“我啊,要去过只属于许云琛的人生了。”
从今往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再也不见,裴家。
再也不见,裴馥雪。
他解脱般的挥了挥手,迎着月光,提着行李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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